当朝天子虽勤于政务,但也不是每天,都有大事需要商讨的,攒个几天,开一次,都是正常的。
若能抓到大鱼……
“大人,刑部徐给事中早上派人来传话,没说什么内容,只说您知道。”人刚坐稳,一名吏员来报。
烤着火盆,听着院外雨打翠竹。
席帘折扇一摆,浑不在意道:“说。”
六角巷。
“咦,好徒儿,今日怎么想起来探望为师?莫非是有了新作,要我鉴赏?”
徐士升干净?呵,他不信。
分工明确。
众校尉点头,都觉得,齐平是在做无用功。
齐平又看向裴少卿:
“好勒。”
……
每个人手里,都捧着卷宗,是过去一年多时间里,衙门各堂口,与徐府有关的调查资料。
不多时,齐平离开竹石居,朝山下走,突然,就见一道威严身影笼罩头顶,定定地看着他。
尚书的命令?秦郎中大惊。
账目上就很干净。
“周哥?”齐平呼唤。
齐平微笑摇头:“学生是个俗人,是这样的……”
相比于进衙门一月的齐平,他人脉更广。
齐平执弟子礼:“诗文……的确做了一些,但都还不成熟。弟子此来,是有些事,想寻老师帮忙。”
此刻,后者开口说:“我爷爷要看的,昨日听闻铺子被关,可急得很,特意寻了老友问询,才得知,红楼无碍。”
齐平又拿出第三份、第四份……交给不同的校尉处理。
如何查?其中一个,便是查官员收支。
妥了……齐平松了口气,确定了后路,心中便不慌了,见席帘笑呵呵看他这,齐平心照不宣,道:
“学生还有第二件事。”
一个是鬓角斑白,衣着朴素的老者,一个,是穿绿色罗裙的少女。
“大人不发话,你就照常做事。”
“他从早上,看到现在?”洪娇娇不解的神情:
“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这样没意义啊,那些卷宗衙门里都反复看过好多次了,确实都没问题。”
范贰背着双手,笑呵呵的:
“恩,出来了,无罪释放,为庆祝度此劫难,六角书屋开启‘万两补贴’计划,店内部分书籍,以远低于市场价限购销售,新老朋友欢迎捧场。”
不少校尉都目睹了这一幕,惊讶发现,整整一个上午,齐平都没有移开过哪怕一次视线。
“吨。”一名校尉咽了口吐沫,突然拔腿就走,他要去通知自家老大,想办法向余庆借人。
没人知道,齐平正在借助自己那由沙漏赋予的,远超常人的信息梳理,整合,推理能力,对这些卷宗进行分析。
“帮我把有关徐士升的资料都找来,越多越好,恩,尤其是与他有各种关联的生意,也要。”齐平说。
更有的,部分从别的堂口过来围观的锦衣,脑子更开。
“恩,只能这样了。”
身材敦实,爱面子的周百户这才惊醒,啊了声,下意识接过卷宗,人还懵懵的。
目光一扫,落在周方身上,道:
齐平道:“非是要老师帮忙,弟子只是想着,若没了官身,可否进书院专心修行。”
那青袍官员看了他一眼:“另外,尚书大人说,秦郎中近日辛苦了,先休息几日吧,桃川诗会的事,便不用你劳心了。”
这一刻,他仿佛不在镇抚司。
大先生沉默了下,忽然说:“你若正式拜入书院,老夫座下尚缺一个关门弟子,那席帘……不行。”
或许,有暗藏的人员未被搜出,你们可以重新查证下。”
“这几份,是衙门不同堂口的人,跟踪调查徐士升得到的记录,单看任何一份,都没问题,可汇集一起后,我发现,他去岁年末,在一个月内,三次前往荣华街。
以明朝为例,老朱几乎天天开朝会。
小吏们停止了呈送,齐平却毫无所觉,将全部心神,沉浸在推理中。
远处,讲堂二楼。
嘴巴里,叼着一根冰糖木棍。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数个时辰没有抬头的齐平忽然起身,手中捏着一摞卷宗,走到小院里。
妥了……齐平见状,先是带上银子,在衙门里串门,分别拜访了昨日帮忙的同僚,每个人塞了一个大红包,聊表谢意。
那圆脸小眼睛的范老板,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立了个打折促销的牌子。
可徐士升只是七品,安平郡主说过,四品以上不得从商,徐府没这个限制,故而手底下,产业涉及多个领域。
秦郎中脸色一白。
但当它们彼此交叉,互相印证,那些掩藏在逻辑中的漏洞,便会一一显露出来。
然后转回来,找到裴少卿:
“问你个事,咱们衙门里,有关徐士升的资料在哪。我说的是,平常稽查的案底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