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孔中不再流血，破碎的经脉开始修复，他有些惊讶于这个世界丹药的神奇，但并不知道，这枚看似寻常的丹丸，何等珍贵。

他举起了手中的剑。

“铛！”

没有人注意到，在他的双瞳深处，蓦然浮现出神符笔的虚影。

杜元春“哦”了声，点评道：“你比你师父差的远，剑招学的不到家。”

雄浑的真元，以他为中心，朝两侧荡开。

“神通！”

似乎，确凿笃定，这种秘法只有那个神秘的江湖组织才懂得。

杜元春拍了拍他的肩膀，迈步将他挡在身后，朝长街剑气中心走去：

“接下来，交给师兄我。”

老寒霜剑只撑了三剑，便重伤败下阵来，从此郁郁，门人凋零。

但对亲历者而言，却是全然不同的记忆。

尝试呼唤他赶紧过来，却没有反应。

天变成了地。

就像河宴那场简短的碰撞，但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错了，神通的强大，并不只在于这些。

“啊！”

没有疾如幻影的身法，没有刀兵相交的碰撞。

齐平双瞳熄灭，神符笔隐藏。

灰袍人笑了，身上气息蓦然一改，灰袍下，肌肉隆起，身形暴涨了一圈，淡淡的血气弥漫开来，气息呼吸间，节节攀升。

灰袍人倒飞出去，竟比来时更快，与其说，是两柄剑的碰撞，不如说，是两位神通境磅礴真元的对撞。

可眼下，对方遇到了杜元春，一位真正的神通境，所以，他再也没有选择，只能做殊死一搏。

这时候，周边街区的禁军们，终于赶到，披坚执锐，气势汹汹进场，可当看到街上的一幕，所有禁军瞬间失声，为首者面色大变，惊呼：

伪神通，终究，不是真正的神通。

剑身匀称，色泽银白，仿佛天上明月，剑尖划破青石路面，分明没有用力，只凭借剑刃本身的锋利，便切开了长长的剑痕。

杜元春替他挡下了这些寒意。

于是，齐平仿佛看到，在自己的识海深处，神符笔的笔锋，画出一道优美玄妙的痕迹。

神通！

他是神通！

齐平大脑空白，心中是无限的庆幸，如果此前，灰袍人便解开神通战力，他无论如何，都撑不到杜元春的到来。

对于禁军的到来，置若罔闻。

“咔嚓……”

灰袍人恶狠狠地说，手自腰间，拔出一柄缠成腰带的薄剑。

身上的袍子多了许多道裂口，溢出少许血液，却似乎，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

“寒霜剑的绝学，你是他什么人？”

灰袍人剑归守势，双脚犁地倒退，滑出十几米，鞋底在刺拉拉的裂响里，破碎开，脚掌在白色的霜雪上，留下两道触目静心的红痕。

身周寒意消散。

快变成了慢。

尝试用笔锋，临摹下，杜元春剑锋的轨迹。

快。

掌握的术法更强大，身体蜕变的更强。

灰袍人岂会只为了杀自己，便动用？

“叮！”

齐平接过：“接下来……”

“……杀剑。”

灰袍人咳出一口血痰，惊悸震撼，不明白，杜元春为何会第一时间赶到。

耳畔，响起杜元春的声音。

飘飘洒洒，纷纷扬扬。

不知是否为错觉，这一刻，时间仿佛都放慢了许多倍，剑尖笔直地刺在夜幕里，空气都被冻结了。

杜元春面无表情，目光，在他身上覆盖的薄薄冰霜停顿了下，说：

金属摩擦声中，齐平才发现，中年男子黑红锦袍下，另外一只手，握着一把剑。

下一秒，他抬起头，将双眼，从指缝间暴露出来，目光灼灼地望向前方战场。

想到这里，他心中再无一丝侥幸，气息猛地坍塌，所有情绪收敛，所有真元凝聚，就如山崩海啸来临前，海水会先退潮。

这一刻，场中所有人，心头皆生出强烈的警兆。

就连杜元春，也蹙起眉头，似乎意识到对方的打算，低沉吐字：

“后退！”

可晚了。

下一秒，灰袍人身躯炸响，那覆盖长街的霜雪，突兀……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