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

自恋了一下下，齐平擦干水珠，飞快换上自己备在衙门的便服。

“是！”

尤其是气海干涸，真元枯竭，还有那骤然放松下来后，从身体各个角落涌来的疲倦，都让他有种立即酣睡的冲动。

镇抚司衙门，值房内。

徐士升勾结蛮族，试图盗取祖陵遗物……暗中蓄奴，供京中官员享用……

此刻，整个走廊里，只剩下他一名重臣。

当夏日朝阳照进浴桶，泡了一整夜的齐平才悠悠醒来，有些懵逼地发现，自己还坐在水里。

待到御书房外，却也并非一起进入，而是一个个，依照皇帝点名，单独进出。

在太监的引领下，前往御书房，每个人都心头沉重，隐有猜测。

齐平坐在浴桶里，强行打起精神，梳理今夜所得。

寅时，官员们再次三三两两，聚集于午门广场外，气氛有些诡异。

“哗”的一声，一盆温水兜头浇下，脱掉了衣服的齐平站在浴桶中，双手举着木盆，疼的龇牙咧嘴。

自年初来，朝堂各方好不容易，将镇抚司气焰压下去，如今，是要再起杀戮了么？

“竟有此事！耸人听闻！”

屋内油灯的暖光下，他可以清楚看到浴桶中的血迹，身上残留的血丝，伤痕。

“幸亏是修行者，不然这么搞，绝对感冒。”

没人试图在这件事上，为徐士升说话。

皇帝冷声道：“杜卿，你来说！”

在现场的时候，就压住了伤势，等回到镇抚司，用水冲洗一番，粗打量，竟已看不出什么。

皇帝呢喃：

“……经查，刑部给事中徐士升暗通蛮族，以为内应，里应外合，致使皇陵案发生，供认不讳，现已伏诛，家人尚在通捕……”

“江湖门派不老林暗通蛮族，罪不容赦，传旨各地方官府卫所，搜捕缉拿，窝藏者同罪。”

皇帝这才缓缓转回身来，面无表情地，与首辅对视，语气平淡：

“徐士升所犯之事，首辅如何看？”

……

比如隐去了一些细节，对于城郊的那一场交手，也归结于阻拦徐士升出逃。

齐平坐在浴桶里，温水包裹着他的躯体，倦意席卷而来，他沉沉睡去。

吏部尚书张谏之疑惑：“臣等愚昧，请陛下明示。”

清晨，昨夜大风吹散了漫天乌云，到黎明时分，风也休止了，灿烂的阳光将整座京都照得透亮。

“回气丹用光了，也不知道衙门给不给报销，明天找人问下，我这算工伤吧。”

“肃静！”老太监挥鞭，群臣噤声，皇帝声音冰寒：

“传旨，徐士升通敌叛国，株三族，刑科都给事中失察，降一品。”

“陛下找臣，是要问话？”老首辅笃定的语气。

是因为，剑诀本质并非‘术法’么？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在床上躺一个月的准备，但杜元春给的那枚丹药效果好的惊人。

“哗啦。”齐平顺手洗了把脸，精神了，不禁苦笑：

“神将图用掉了，也不知道神符笔能否重画一幅，确实是好东西，但感觉有点悬啊，恩，这次起码验证了一点。

“首辅言重了，回去歇息吧。”

他心中咯噔一下，言官喷子的职业本能让他一扫疲倦，精神了起来。

“朕以为，一个区区给事中，断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背后，定另有他人。首辅以为如何？”

御史李琦瞪大眼睛，大呼过瘾，没想到，今日早朝，竟有这等猛料。

迈步跨出浴桶，只觉神清气爽，身体还有些疼痛，但已很轻微了，阳光下，水珠沿着他修长健硕的躯体滚落，齐平啧啧称奇：

“这身材，以后不知道要便宜哪家姑娘了。”

黄镛拱手：“老臣告退。”

等人走了，皇帝转回身，看了眼博古架上，那只唤作“听心铃”的法器。

却也感受到了皇帝情绪不佳。

天空中，雨水渐小，撕破长空的雷霆也消弭不见。

“散朝！另，内阁官员及六部官员，来御书房。”皇帝起身，丢下硬邦邦一句话，再次引得轩然大波。

说罢，一步步退出御书房。

“昨夜，京都发生了一桩大事，诸卿可已知晓？”

一条条旨意传下，金銮殿上，气氛肃杀。

“要出事！”

多数官员，还不知道几个时辰前发生的大事，杵在风里抱着膀子打哈欠。

首辅黄镛等老臣踩着点抵达，一看就是老上朝人了，钟响后，众人入殿，李琦惊讶看到，一袭黑红锦袍竟已提早等在殿中。

……

恩，锦衣基本算废了，稍后得去库房报个账，重新领一套。

想着这些，齐平推开门，吱呀声里，恰好看到正结伴走进来的同僚们。

齐平笑了：“来的正好，开会！”

他要梳理下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