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被灭口，便装着不知，把跟我汇报的人宰了。

“是。”冯五恐惧道：

不过，在抓人前，齐平便询问过此人风评。

是他？！

西北军中的大老虎，与钱侍郎行贿，勾结蛮子的幕后黑手，是这位他们从未注意过的官员？

这一刻，齐平有种爆粗口的冲动。

冯五咽了口吐沫，瞪着眼睛，说：

……

心中嘀咕，反正最后发落你的不是我……

“我没听清，他们在屋子里，我也不敢靠太近，只听到什么银子，侍郎，对了，还有一个人的名字。”

齐平眸光凌厉：“什么货？”

同时，作为地头蛇，杀掉他，很可能引来额外的麻烦，比如巡抚的注意。”

顿了顿，他继续道：

等人走了，洪娇娇摘下斗笠，激动道：“接下来把人送过去吗？”

其一，此人的确只是个商人，而且品行低劣，并非受过训练，意志坚定的战士，眼神中的恐惧做不得假。

冯五凄厉尖叫，瞪圆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您各位身上有官气，又抓小人问这些，大概只能是朝廷的大人了。

有惊喜，有感慨，有愤怒。

“军械！是一车车的火器和铠甲，用箱子密封着，好些辆大车，还有个遮住脸的人跟车。

后者应声，拿出药粉，涂在伤口上，继而提着冯五，出了门。

“我没说……”

尖刀手一歪，一根指头切下，冯五惨叫一声，再不敢隐瞒，哭道：

当然，如果只是如此，也没什么，冯五不可能乱说，这是杀头的罪名，但偏偏撞上了我……”

旁边，穿着夜行衣的尖刀咧嘴一笑，眼眸森寒，从后腰拔出一把锋利雪亮的匕首，一脚踢在冯五肋下。

品性低劣是一码事，但这份眼力和决断，也非寻常人能有。

说着，他趴在地上叩头。

这个冯五，绝无可能杜撰出来。

不敢欺瞒，小人这些日子战战兢兢，醉酒赌博度日，也不敢逃，生怕一旦跑了，就给人灭口。

鲜血喷洒。

那正是，西北军都指挥使司，两位“都指挥同知”之一，从二品的官员。

“若是正常送货，要上缴不菲的关税，但走通守将的关系，可以免去这块的税，李爷便时常关照我们，只要给他孝敬，便容我们走私一些货物……”

崔休光……这个名字，在场三人都知道。

得知，这冯五，着实是个烂人，坏事没少做，其手底下，枉死不少人命，且多推给蛮子，横行霸道，死有余辜的角色。

就算冯五被抓，也最多供出一个李朗，而李朗已经离开了……

与此同时，尖刀跨步上前，拽住他一只手掌，匕首“噗”的一声，将冯五左手掌刺穿，钉在了木地板上。

齐平斗笠下，脸色大变。

咽了口吐沫，冯五仿佛回忆起了很令他紧张的一幕：

“那天，李爷找到我，说他要回家一趟。

“然后，京中得到消息，西北发生走私案，皇帝准备彻查，崔休光从某些渠道，提早得到了消息，所以，开始进行布置。

齐平扬眉：“怎么说？”

“大概三个月前，李爷意外找到我，说有人要往草原里送一批货，想请我们帮着运送，出的价还挺高，我便接了，当时也寻思着，李爷亲自牵线搭桥的活，也不敢不接……”

“崔大人的名字，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冯五血泪俱下，忍着剧痛，飞快说道：

“小人对两边商路熟悉，所以，经常帮一些人往外送东西。”

“好，只要你乖乖配合，会从轻发落。”齐平道。

又让郑怀恩消失，让他出来顶包，西北军高层出于自身利益，默许了这个结果……”

“让他清醒一点。”齐平语气幽幽道。

“崔休光！”冯五道。

他并不觉得冯五说谎。

“不行，风险太大，另外，只有个冯五，力度不够，还是要想办法，抓住李朗……

尖刀拔出第二把匕首，噗的一声，将其右手钉在地上，按着刀柄，作势切下：

齐平收回思绪，身体前倾，死死盯着冯五：

此人既然提前离开，想来还活着，毕竟已经有了郑怀恩这个替罪羊……我先告知巡抚，这件事涉及的层次太大了，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齐平陷入沉思：

“崔休光……崔休光……让我想想，所以，这位都指挥同知先勾结了蛮子，贿赂钱侍郎，获得一批武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齐平想了想，摇头：

他没忘记，自己只是查案钦差，并无决断之权，更无能力处置。

真正能做主，背锅的，只有手持“二品文印”，代天子巡查九州的李琦。

想到这，齐平取出黄纸与青玉法笔，提笔传信。

齐平：“头儿，案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