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通袭击,借助法器遁去了草原……杜元春精神恍惚了下,接下来,朝堂上的议论他几乎都没怎么听,脑子里只剩这句话。

“您真的确定……”

“临城司库郑怀恩忠心耿耿,暗中搜集证据,却被奸贼所害,幸而遗留相关账册,名录,尽皆齐备……”

更有言官暴跳如雷,便要大喷特喷,却见皇帝唤那两名青袍随行官员,当众宣读案情。

洪娇娇转身,抬起右手,在空气里抓了下:“等等……”

华清宫。

女官站在一旁,桌上,早已摆好了今日早朝的邸报。

“符箓引燃后,除非有神隐出手,否则在遁逃期间,无人可拦他,且会遵照我留下的后手,将他朝京都方向传送。

“噹!”

另外一个,穿着碧色荷叶罗裙,白净水灵,发辫于脑后绾起,额头垂下齐刘海,正旁若无人地吃着糕点,坐在衙门口,一点不怕人。

今天授课的是席帘。

杜元春恭敬坐下。

大先生瞥了眼他身上锦袍,微微蹙眉:“发生何事?”

书院。

不安的情绪,从心底喷涌。

一是难以置信,二来,则是意识到,这对皇家而言,也许是个好机会,可以名正言顺清理一部分顽疾……

类似老首辅黄镛,吏部尚书张谏之等大臣,虽早已从皇帝处得知,但如今公开,自然不同。

就在这时候,庭院中,一个娇小雀跃的身影,燕子般飞过来,脸孔精致,没心没肺的安平郡主笑嘻嘻跑过来,炫耀道:

“昨日你教我的麻将路数,我已学会了,今日再打一局,定要大发神威……咦,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啊,是找齐校尉的,是他妹子和邻居,不知从哪听说你们昨日回来了,大早上就跑过来等,我让她们进去等,还不进……”

席帘大为满意。

阳光正好,青坪上,学子们开始了新一天的授课。

身披阴阳鱼道袍,长发黑白间杂的老人睁开双目,无奈道:

皇帝沉默了下,看向那名青袍官员。

忽然,就在这时,穿着黑红锦袍的杜元春跨过山门,沿着石板路,朝大讲堂走去,席帘疑惑。

镇抚司门口,值守的守卫看到她,眼睛一亮。

“洪校尉,从西北回来了?一路上辛苦了吧。”

大先生一副高人风范,嗯了一声,指了指对面蒲团。

“他是回家了吗?门卫说,你们许是先回家……那我回去,不然他找不见我,会着急的。”

群臣惊讶,不明白,为何杜元春偏生询问一个校尉死活。

她是知道,外出办案的危险的。

“哦?”长公主秋水般的明眸亮起,忙快步走到案前,坐下,开始翻阅邸报。

被神通追杀,伤势还不知如何,又传送到了蛮子大本营。

前些日子的密报中,同样未曾提起。

是撒个谎,说留在临城执行任务,还是说实话?

“醒了?”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他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大先生。

学生们瞬间规矩极了。

但设身处地,将他们任何一个人,不……甚至是全部丢过去,谁能说,自己有信心跨越群山逃回来?

洗髓境都希望不大,何况一个引气?

而如果齐平已经死了,那继续隐瞒下去,无异于一种更残忍的欺骗。

永宁茫然,没来由地心中一沉,突然起身,提起紫色裙摆,对女官道:

一人迈步走出:

“西北大案,涉事官员除却贼首夏侯元庆,更有牵连者共五十八人……”

……

杜元春沉声说:

青衣官员讲述的台词,是早与皇帝核对过的,隐去了不少细节,饶是如此,仍旧听得殿中大臣们大为惊讶。

“与我何干。”

……

齐姝眼睛一亮,拍拍屁股站起身,看向女锦衣:

“你和我大哥一起的?他在哪?”

有人不禁望向人群角落,宛若海中礁石的杜元春……身穿黑红锦袍的镇抚使闭目养神,似乎与其余人,处于两个世界。

继续找,声称是失踪,只不过是留个念想。

只是……由于她的性格太烈,平日里总提着大斩刀,挺吓人的,故而也没人敢骚扰。

一个眉眼仔细,很沉默,有点局促,双手不安地放在膝盖上,脸庞容貌,隐约间与齐平有七分相似。

某处山坳里,齐平从黑暗中醒来,脑子浑浑噩噩,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讲堂内。

我没死?

我在哪?

好像……还在雪山里,但……

杜元春摇头,沉声道:“去书院!”

还有……为何夏侯元庆会提早布置的这般周密?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