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齐公子也不必太劳心,恩,天色也不早了,我这便……”
院中,那宫中护卫长也眼神古怪,心说陛下您演技又提升了。
所以,当即大摇其头,表示无能为力。
皇帝道:“你可知,今岁科考,迟迟未曾放榜?”
老朱下令彻查,结果也没查出个好歹。
比如隐去了具体数字,只说“比例悬殊”。
“如此简单……却有效。”
云老也轻轻摇头,伸手挡了下飞舞的小虫,沉吟了下,开口道:
只是,不敢说。
“上次工赈,是歪打正着,我平素的一些胡思乱想,恰好有些许可取之处罢了,纯属偶然。
心说你这一国之君,谎话是张口就来……老夫当年可没教过……
……
毕竟涉及税收,谁敢妄言?若是惹了皇帝发怒,该如何?
也就齐平无知无畏,反而有奇效。
皇帝面露喜色,说道:
“放心,若是不成,也递不到陛下手中。”
至于不说……他从没这个念头,科举虽门槛高,也不够宽敞,但终归,是这个时代里,除了修行之外,近乎唯一的路径了。
皇帝见状,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说道:
“你是说……你真想到了法子?是什么?”
齐平摆手,无奈道:
二来,此法最多解燃眉之急,可日后呢?难不成,每次都改?那科举岂不成了儿戏……”
工赈法虽巧,但其实……朝中未必无人想过。
天黑了,但房檐下几盏灯笼,以及星河明月,倒也还算明亮。
皇帝噎了下,苦笑道:
“事情并非这般简单……这改榜,的确可以,但一来,当朝太师,也是主考官之一,并不愿如此,认为不公。
互吹一波。
这个真不成,我才多大,智识有限,朝中大臣经验才能胜我千百倍,若他们都不成,我更不成。”
“一别三月,听闻齐公子大难不死,又立大功,恭喜了。”
而说的难听一些,对朝廷而言,大力搞科举,真的是为了吸纳人才,让国家富强吗?
其实……也未必。
“有所耳闻,怎么,莫非是会试出了岔子?”
话落,皇帝与太傅只觉耳畔轰响,同时愣在原地,脑海中,只有“分榜”两个字……
旁边,云老停止了驱赶小虫的动作,也好奇地望来。
历史上,即便文风最盛,号称“士大夫治天下都”宋朝,真正通过考试入仕的的官僚,占整体的比例,据说也还不到百分之三十……这还只是官,若是将胥吏也纳入统计,更低。
这次面对的问题,在他看来,几乎无解,皇帝此来,多少有些不智。
身旁,杵着那名修士护卫。
夜晚,气温也有些转凉,皇帝与太傅不敢打扰齐平思考,安静地等待着。
云老爷子见状,只好开口:
“齐小友,你便姑且一听,姑且一说,只当闲聊,若是并无想法,也便罢了,只是闲谈而已。”
皇帝摇头:“理当如此,可何时才会见效?即便北方教化加强,可南方若是更强该如何?”
更遑论,他出身的大河府,也是北方。
如工赈那次,恰好撞上,还能指点江山一二,可要真让他处理朝政,他心中有自知之明。
皇帝喃喃,突然有些想笑,不只是因愁绪解开,更因为,这法子,当真如齐平所说,简单极了,一句话便能说清。
可偏生,他与礼部、翰林院一帮人,都没想到这点。
“懂了?”齐平坐在椅中,轻笑问道。
皇帝吐了口气,深深看了他一眼,忽而拱手:
“齐公子真乃,一语惊醒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