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春一怔,低头陷入沉思。
无论是寻找那一个月里,齐平被追杀留下的痕迹,还是启用在草原的谍子,调查此事,都可以一定程度还他清白。
但都远不如人证有力,且有效。
“试探?”
“恩……早朝后,陛下单独留下了我,与我说了一些话……大体意思,是相信你是无辜的,虽然我也不大明白,为何会这样。
“是啊,”杜元春无奈道:
“所以,这个时候,突然发生这件事,你还觉得只是一起寻常的嫉恨吗?的确,这起对你的指控非常自然,楮知行此人……心胸狭窄。
他对于那位素未谋面的帝王,保持着十足的敬畏。
他愁眉苦脸道:
这帮人本来就是言官,朝廷律法,鼓励言官奏报,即便调查后,证实你是清白的,凭借御史的身份,陛下也不会惩罚他们……”
即便“虚假报案”会遭受惩罚,但总有人肯豁出命,拉人下水。
齐平点头:
若是随便一篇检举,都能把六品官下大狱,未免太儿戏了。
齐平点头,这倒没错。
杜元春无奈道:
杜元春笑了笑,难得看到齐平吃瘪:
“不。此案的核心,不在于如何证明,而在于陛下的想法。”
以后若逢大案,是否还敢用你?”
如今,杜元春替他梳理了下,才看懂。
皇陵案中,对你透露先帝衣冠冢的,也是那位……如果是首座,将你从雪山送回,轻而易举。而被首座救助之人,绝不可能是叛徒。”
“有很大可能,首先,单纯的怀疑,杀不了你,你如今只是停职调查,很可能洗刷嫌疑,这样一来,对方除掉你的目的就无法达成。
说起这个,杜元春也有些不解,说道:
“没错,”杜元春神情严肃起来:
也就是,证明是你杀死了陈万安。”
“从皇陵案,到西北案,再到官银劫案……
“如果我是内鬼,都想弄死我自己。”
“恐怕是不敢的。”齐平吐气。
不是想让朕怀疑齐平吗?好,那就如你的愿!
原来如此……
“总之,陛下认为你是无辜的。也许他从首座处知晓过你的事,最差的情况,只要陛下修书一封,向道院询问此事,也便知真伪,并不一定要谁出面作证。”
可实际上,是皇帝故意上套,你幕后之人不是要借刀杀人吗?
杜元春想了想,说道:
“也许是忌惮,你如今已是洗髓境,寻常手段很难杀的,之前,皇陵案那次,还有临城、草原上一连串的刺杀,都失败了,而且还容易折损高手。”
而我若无法请动首座,证明我并未受到照拂,对方便可以大胆地施展后手。
他沉默下来,想了想,大抵明白了皇帝的思路。
只要陛下不信你,要查你,你就必须想法子证明清白,而反过来,若陛下信任你,那么,这帮人说破天,也没有任何用处。”
在外人看,是皇帝陛下疑心重,宁错杀,不放过。
这是个很简单的推理。
杜元春严肃道:
齐平组织了下语言:
继续借刀杀人也罢,还是找机会杀我也好,进可攻,退可守……”
“这是很聪明的一手棋,若陛下与满朝文武,对你起了疑心,认为陈万安可能是你杀的,那左都御史就干净了……
二品的左都御史,都尚未洗脱嫌疑……
杜元春笑道:“因为陛下另有安排。”
“没错。那楮知行虽是个举子,有功名在身,但这里可是京都,一个小小举子,毫无实证下,检举一位镇抚司百户,六品武官……呵呵,哪里那般容易?”
“没错,楮知行……或者说都察院的人攻势虽猛,但手中却没有切实的证据,所以才会牵强附会,说你写反诗……真正的意图,是让陛下对你起疑。
在这个时间点上,他们拿到楮知行的检举信,会如何做?”
杜元春抬头,死死盯着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照你这般分析,岂不是说,楮知行背后并无推手?”
呵,我想信,对方绝对做得到。
他叹息道:
也许,是因为你过往立过的功,又或者,陛下掌握了一些我不曾知晓的情报……”
“这个解释勉强说得通,可即便要借刀杀人,为何不直接坐实我的嫌疑?
既然幕后之人与蛮族勾结,为何不让那边出力,比如说,通过朝廷在草原的谍子,传回消息,说我暗中投靠了金帐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