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平好奇道：“那大师的意思是……”

空寂眉目平静，说道：

“施主乃有慧根之人，老衲虽不认同你之理念，但可以破例接待各位一次。”

空寂颔首：“贫僧自会尽力而为。”

那是与之秉承修行理念截然不同的思想。

而这时候，随着空寂插手，强行稳定了众人动荡的心神，这位神隐境界的大修士，终于站起身来，离开了蒲团。

空寂吃了一惊，皱眉道：“竟有此事？”

也就在马车离开后，街道附近的某条巷子中，两道人影晃了出来。

“此案关系甚大，希望大师这些日子，查探一番，以免误会。”

“本官乃镇抚司百户，前不久，经手了一件案子，恩，具体细节不方便透露，只能说，有禅修参与其中……”

“那老秃驴说了什么？”

“……”齐平无语，心说还在人家门口呢，四境修士，只要想听，准保能听见。

齐平哭笑不得，心说你们想啥呢，真几句嘴炮就能干废一个神隐，那我也不用修炼了。

这也是来之前，鸿胪寺卿交代的任务，可以料想，用不了多久，这件事便会送到皇帝，乃至朝廷大臣们手中。

空寂禅师猛然惊醒，双手合十，低沉念了一声，无形力量卷过净觉寺。

在这个时间点，南方使团是所有人关注的中心，这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有无数人盯着。

……

齐平颔首：

齐平微微一怔，也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心想这僧人，气质倒是与其余的和尚迥异。

钟声消失，所有僧人动荡的禅心重新安稳，身后沁出冷汗，再望向齐平，皆是目露骇然。

“哦？”空寂禅师花白的，宛若卧蚕的眉毛抖动了下，意外道：“四境佛帖？”

远处角落，魁梧如金刚的武僧收回目光，轻轻吐气，有些忌惮，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感慨：

“中州人杰，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这样啊……齐平有些失望，说道：

……

齐平道：“大师不知？”

年岁不小的空寂已恢复平静，安然落座，递了个“请”的手势：

空寂双手合十，神情真挚：“施主怀疑老衲参与了此案？”

裴少卿心惊肉跳，低声说：“齐平方才的话，好像差点破了这帮人的道心。”

“那没问题了。”齐平起身告辞，推门走出禅房，招呼道：“走了。”

老住持既惭愧，又恼怒，自己清修数十年，今日竟被一俗世官吏扰乱禅心。

摆设极为简朴，地上铺着席子，放着一方深色檀木茶几，有僧人捧上净觉寺自己种的菊花茶，清香淡雅，沁人心脾。

他仿佛想起来什么般，随口问道：“与您打听个人，有个唤作‘智嵬’的和尚，可知晓？”

他的眼睛明亮澄净，踩着一双布鞋，身上没有多余的饰品。

与上一句结合，放在这里便是要修行者体悟红尘，在凡尘中修行悟道的意思。

“当然，本官也知道，修行禅法的未必便是禅宗弟子，即便是，也未必代表禅宗……但，这案子里，却牵扯到了一件神隐境界的佛帖。”

“各位施主请在这边稍坐。”净觉寺住持朝校尉们道，招呼小和尚奉茶。

空寂摇头：“老衲久居南州，鲜少踏入凉国，此番北上，始终与使团在一处，不知什么案件。”

禅房内。

齐平扭头，对其他人道：“你们在门外等我。”

后来，更目睹惊世大战余波，猜测到那老少身份，只是没想到，却于今日巧遇。

……

“不过……不同修行理念的碰撞，在这个真实存在超凡的世界里，效果似乎远超预料……”齐平心中暗忖。

这么厉害？大嗓门校尉瞪大牛眼，疯狂使眼色，想要齐平再多嘴炮几句，万一能把这帮人废了，那这次问道大会，凉国就稳了。

空寂仿佛知晓他们心中担忧，神情平静道：

走到庭院中，黑褐色的眼珠深深地凝视着齐平，说道：

“施主如此年少，却不想于禅修一道有如此见地，倒是老衲轻慢了。”

这个说法对他而言，并不新鲜，然而落在这个世界的禅宗修士耳中，却是大为不同。

“不确定？”

空寂摇头：“禅宗弟子众多，未曾听过。”

“你这么快就完事了……”女锦衣屁股还没坐热。

“不知施主此来为何？”

……

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竟然有种和谐自然之感，仿佛他站在庭院中，本就是庭院的一部分。

几人坐上马车，女锦衣急不可耐问道。

“阿弥陀佛！”

“走吧，记得稍后闭上你的嘴。”老僧收回目光，叮嘱。

年轻僧人沮丧地垂下头。

两人迈步，走到净觉寺大门外，老僧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智善’，求见空寂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