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平说道:“虽然这事跟我关系不大,但给人打上门来群嘲,万一输了,也挺丢脸的。”
一辆马车从国子监离开,迎着夕阳前行。
到了问道会开启前一日。
茶楼酒肆中,民众拍案怒骂南人,脏话之丰富令齐平叹为观止。
探出手掌,摸了下程积薪的脸颊,惊呼一声:
“这么烫!”
穿儒生长袍,头发雪白的范天星盘膝在地,面前是一张棋盘,上面却没有半个子。
老仆披着外衣,推开门:“老爷。”
范天星淡淡道:“我要的是堂堂正正的赢,而不是借助这些无聊的小心思。”
齐平好奇道:“那个棋圣,到底什么情况,好像还有剑圣、刀圣什么的。”
唐不苦怔了下,有些不解,有些愤怒:“为什么?”
席间,长子担忧地问起了白天棋院的事。
忽然,屋门被拉开,一道身影打破了安静。
程积薪松了口气,却没有注意到,一股淡淡的黑雾,从车窗涌进来,悄无声息,渗入口鼻。
刀圣乃前朝江湖风刀教传人,后归入玥国,使团中派出的,是一名女弟子,唤作红豆……
为过两日的棋战,进行准备。
大先生?齐平惊讶。
“来人啊!快请大夫!”老妻慌张喊道。
俨然是染了风寒的模样。
唐不苦指着他,颤抖地说不出话,片刻后,拂袖而去。
至于棋圣,源头不可考,以棋入道,先帝时期,也曾抵达京都参加过问道大会,说起来,倒也是个极为骄傲的性格。
“恩。看来需要提起精神了。”他想着。
齐平下令六角书屋的报纸为此开了个专栏,邀请文坛名人分析胜败,直接将报纸销量拉高了三成。
老仆担忧道:“老爷,这么晚了,要不还是睡下吧。”
唐不苦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凉国人对你不了解,不清楚你的棋路风格、特点,这是巨大的优势,而你今日过去,却暴露了这点。”
又搬来棋盘,一个人落子,反复模拟,尝试体会摸清对手棋路。
“上辈子的经验告诉我,期待越大,失望越大,舆论情绪顶的越高,就像是火药桶,炸起来时候就越响。”
太傅听完,也是有些吃惊,没想到南人竟横扫京都棋院:
齐平听的津津有味:
“滚。”范天星说,扭头重新看向棋盘。
是的,在民众们看来,南人的顶尖棋手横扫棋院虽然让人窝火,但凉国一边大国手并未下场,便不算什么,反而拉高了期待。
发妻也显得有些担忧。
程积薪摇头:“让你去便去。”
可饶是如此,这件事关荣辱的大事,仍旧吸引了无数人前来,只为了能最快得到消息。
再往外,才是凑热闹的民众,大概也就只能听个声。
这是他十数年如一日的功课,风雨无阻。
发妻醒来,看了眼身旁侧身背对,正酣睡的夫君,没敢打扰,蹑手蹑脚,准备下床,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范天星扬眉:“你在教我做事?”
无数人期待问道会开启,程积薪狠狠踩灭南人气焰,好出一口恶心。
齐平好奇道:“那当年,是谁击败了棋圣?是那位程国手?”
接下来两天,相安无事。
“怎么了?”
“说什么呢?我也听听?”齐平问道。
……
说话的时候,抽出几鞭,很快的,马车重新平稳下来。
“棋圣来京都的时候,程积薪还只是个娃娃,当年击败他的另有其人,你应该也认识,乃是书院大先生,真正的棋道第一人。”
程积薪笑着安抚,只是饭后,却一个人躲入了书房,点开灯烛,将怀中棋谱铺平,开始分析推算。
不多时,马车停在“程府”外。
理论上,京都民众都可前往观看,但实际上,考虑到安全,以及庞大的人口,真正能观看现场的,大都是京都权贵。
转眼。
与此同时,问道大会的筹备工作轰轰烈烈开启,地点选在内城中轴线上一座宽阔的大广场上。
“你……”
齐平笑了笑:“也不算心事吧,就是白天遇到一个人,有点担心。”
太傅摇头:
只是最后落败,后来回到南州后,便立下誓言,此生再不入凉国,而是潜心培养其弟子来。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
“大人,我们没说什么。”
齐平故意脸色一沉:“说不说?”
锦衣们吓得想捂脸,忙鬼鬼祟祟道:
“有个小道消息,不知真假,好像是说,程积薪,程翰林病倒了,明日无法出战,有人说……是程先生是听了棋院的事,怕了,所以故意装病!”
齐平扬眉,职业本能让他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