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
范贰理所当然道:“这般大的热闹,岂能错过?”
“这是什么?”车厢内,脸蛋素白,头发绾起的青儿扒着车窗,好奇地问。
呼啦一声,人群各自分散,奔向棋舍,京都棋院乃是这个世界棋谱藏品最全的地方。
养在深宫的她们,对这些事了解有限。
大凉皇室血脉稀薄,子嗣不旺,与之相对的是妃子众多,彼此争奇斗艳,花团锦簇,都来凑热闹。
“止步!”外围禁军出声。
禁军一怔,忙将他放入预留的道路中。
既是学习,也是比对,更是“排除”。
大凉皇室与南方使团隔着鹿台,遥遥相望,彼此看似一团和气,但暗中的较量,却牵动无数人心。
只见相邻的区域,华服蟒袍的景王爷正襟危坐,脸上满是凝重。
看到了一些锦衣的身影,镇抚司今日负责会场“治安”,校尉们分散各处,齐姝找了半天,也没瞅见齐平。
范天星撩起衣袍,缓缓落座,目光投向对面空荡的区域。
此刻,鹿台中央摆放着一桌,两椅。
绚烂的朝阳撕裂云层,光耀大地。
宋九龄一怔,说:“好!”
三人钻进车厢,云青儿好奇道:“大掌柜的不忙生意了?”
“没有可是!快!马上!”院长吼道,后者吓了一跳,忙点头飞奔出去。
“太师,这……”身后,一群棋手大惊失色,不明白两人对话的意思,莫非,太师还真以为,这只学过七天棋的武夫,有能力代表帝国出战?
周遭,人群中议论声陡然消失了,场间陷入了一种极度压抑的寂静。
只剩下院长愣在原地。
沙沙沙。
“我知道这帮人私底下都藏了珍本,平日里藏着掩着,让他们都拿过来,谁不乐意,就说是陛下的旨意!快去!”院长红着眼睛说。
四人从侧方一条小路进入内围,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鹿台周遭,是环形的桌案。
棋手给吓了一跳,愣愣道:“可是……”
“大胆!”中年宦官嗓音尖细,准备表现下。
鹿台周遭。
云老捋着胡须,赞叹道:“他若去经商,恐怕也能成帝国第一商人。”
“还记得我当日下的那盘棋吗,他当时便看出了制胜之法。”
“棋谱。”齐平说道:“你们能找到的,这个世界所有顶级对局的棋谱,越多越好。”
这是个庞大的工作,而留给他的时间,已经无多。
“神魂消耗太大,休息了一会,棋战还没开始吧?”齐平吐了口气问。
……
关于程积薪的病情消息,皇帝早下令封锁,但这种顶级贵胄,多少知道些。
……
无人理解,没人明白齐平在做什么,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考试前的突击学习。
今日皇帝驾临,观摩此战,明里暗里,不知多少高手潜藏。
“多谢。”齐平笑了笑,迈步朝内堂走去:“东西送来我看!”
马车无法前行,一行人下车步行,很快有禁军官员跑了过来:“请您各位随我来。”
安平一听,有点慌张起来:“那可如何是好?”
“应该会换人吧。”一名妃子小声说。
宋九龄转身,一扫颓势,大声道:
“不要多问,还信老夫的,听齐公子的命令,立即去找!”
挥舞马鞭,车轮滚滚,朝着内城赶。
突然,清瘦院长走来,将腰牌与一张匆匆写成的名单塞过去。
达官显贵们也都朝这边望来,注意到了那一片空荡的座椅,面露忧色,窃窃私语起来。
今天,是问道大会开启的日子。
“万万不可!”一名棋手大惊:“事关大凉荣辱,岂能如此儿戏?”
“一晚。”齐平认真道:“没有比,如何能知道?但倘若各位帮我忙一个晚上,大概能加几成胜算。”
清瘦院长深深吸了口秋日夜晚的凉气,扭头,望向灯火通明的内堂中如机器一般吞咽棋谱的少年,暗暗攥紧了拳。
所以,他需要学习,需要掌握,更需要,通过与上辈子看过的围棋知识两相对照。
云青儿伸出白嫩小手,拉着好友,大大方方往前走,一点不怕人。
主持问道会的是礼部,人也是礼部叫来的。
齐平抬手拦住他,正要开口,却见人群后方,宋九龄跨步上前,呼吸略显急促,盯着他:“有几分把握?”
宋九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然而不知为何,直至此刻,京都大棋手们仍旧无一人到场,就仿佛……集体逃了般。
后半夜的时候,京都有冷风起,天穹中,密云堆叠,有细细的秋雨飘落下来,但不大,到了清晨时分,便停了。
“莫非,我凉国棋手,竟胆怯至此?还是怕输了棋战,丢了颜面,一个个避之不及?”
宋九龄陷入沉思,只有一成么?不过要是让他上场,怕是一成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