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键不在于念珠好吧,齐诗魁打了禅子的脸啊。”一名江湖人兴奋地说。
话音低沉,盖过全场,瞬间,禅宗与南方使团的怒意消失,场中,无数京都民众,江湖人士恍惚了下,有些惭愧。
私塾位于镇子南边,是一座很宽敞,整洁的大院。
齐平却没急着动,而是抬起头,稚嫩的小脸,望着天空上烈日,心想,外头那帮人有没有在看?
“不管了。”片刻后,他心中有了决定。
禅子回以微笑,只是手中的珠串,却分明是和尚握念珠的姿态。
六个家庭,以及镇上有名望的宿老,来看热闹的百姓,本来宽敞的院子,竟也塞的满满当当。
六名孩童被放在大桌上,周围大人们紧张地瞪圆了眼睛,希望能讨个好彩头。
“是齐诗魁?他抢了禅子的念珠?”
齐平望向禅子,却见后者爬了一圈,抓起一条玉石的珠串。
齐平扬起短粗的眉毛,说:“给我。”
镇子里人都或多或少,听过齐平“神童”的事迹,木匠夫妻更是紧张忐忑,期望孩子抓笔墨纸砚。
直到抓周开始,许是六人第一次齐聚,亦或者,道禅两宗故意放慢了时间。
“完蛋……看着就不大聪明的样子啊,怪不得长大后脑子也不正常……”齐平撇嘴。
……
空寂禅师淡淡道:“一切诸相,皆为梦幻。”
然而,就在下一秒,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小小的齐平忽然站了起来。
总之,光幕上时光缓慢下来,所有人清楚看到发生的一切。
啊这……齐平心中无语,有扶额的冲动。
私塾先生斟酌了下,道:“杨家女娃日后想必厨艺了得。”
六户人家请出牌位,有人敲响吉祥锣,旋即,六家人抱着婴儿完成了一串仪式。
脸庞严肃而认真,四平八稳地走到了禅子面前,递出一颗糖,旋即去抢他手里的珠串:
“换。”
……
小院中一下安静了,小孩子贪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这一刻,齐木匠仍旧难掩失落。
“果然,入幻境中者,虽失去记忆,但仍存执念,只是……”心宽体胖的二先生疑惑道:“齐平这般,未免过于聪慧了。”
……
一片哗然。
事情转折太突然,以至于观礼众人愣是都没反应过来。
齐平突然有些明悟,也许,他们的契机,就在那些游历的修士身上。
只是多少觉得乏味。
禅子也惊呆了,一手攥着糖,一手攥着珠串,两个都不撒手。
名叫红豆的玥国少女、名不见经传的刀圣弟子看着眉眼呆呆的。
但敦实的父亲给他打了一把小小的铁剑,挂在胸口,脸色很冷漠的样子。
想着,他迈开步子,趁着其他人没回神,又来到了旁边,名为红豆的小姑娘面前,充满威胁地递出一颗糖:
本能地被花花绿绿的物件吸引,伸手去抓。
白理理很怕生,一直低着头,这会突然悄咪咪,捡起了一只动物布偶,引发一阵笑声,私塾先生的评语是:有仁爱之心。
……
“恩,这两个也是劲敌,红豆很低调啊,存在感不高,但不能轻敌,南方使团宁愿派她上场,也没有从禅宗中选个和尚进来,已经说明了问题,没准属于秘密武器类型……至于卫无忌,更不能等闲视之。”齐平冷静分析。
这时,吸溜着鼻涕的东方流云忽然在桌上爬起来,径直捧起一只乌龟壳,宝贝一样,不撒手。
禅子愣了几秒,突然嚎啕大哭:
“嗷嗷嗷……”
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了三百年后的凉国。
书院方向,席帘扬眉,冷哼一声:
“禅宗嘴上说着不着相,结果还不是很在意?”
四处张望,却不见禅子。
白理理吓了一跳,社恐地将小脸埋在美艳妇人鼓涨的胸口。
“莫非……是他?”
随手,抓起了身旁的几颗糖果。
青瓦镇春日的天光里,禅子的哭声嘹亮而清脆。
私塾先生年近六十,是一名很严肃的老者,只是今日,脸上挂着难得的笑容。
“换。”
“咣当。”红豆手里的刀子掉在桌上,嘴巴一瘪,豆大的泪珠掉了下来。
堂堂刀圣弟子,竟被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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