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少女听得愣神,原本高傲的神情已消失不见,忍不住问:
齐平认真道:“我赢了,当然要来拿奖品。”
人群中登时传出笑声,就连王公子都愣了下,心说你莫非是真不懂?哪有在风起的时候投的?
而且,还偏的这般离谱。
以他的身份,本没有与这帮商贾子弟争风吃醋的必要,但……倒也有趣。
投壶,在一些气氛轻快的宴席中,算是较为常见的游戏了,关键要求也低,有手就行……
吴清妍也出奇地没有离开,同样望来。
等齐平讲到二人论禅,禅子觉醒一节,清楚看到眼前少女露出向往之色……
玄衣少女起初还绷着身子,存了“姑且听听”的想法,但很快,便沉浸在故事中。
一根根箭矢,便如暴雨落下。
第一轮比较容易,大部分都投中了,少部分罚酒。
输了么……吴清妍摇摇头,看到王公子朝自己望来,有些烦躁地撇开头去,心想这姓王的真烦,若不是想听完“道战”的故事,自己早走了。
她唤一声,红姑娘领着丫鬟,将藤壶扯下,用两只肚腹圆润,脖颈细长的铜壶代替,并摆在了更远处,一座亭子下。
否则,一来显得自身气量狭小,二来,便是不给主人面子了。
那名丫鬟只觉脸肿,二小姐也面露讶色,这时候,再蠢也意识到,这绝对不是“运气好”能解释了。
过程本身吴清妍是知道的,但一样的故事,不同的人、视角讲来,本就不同。
二小姐早有准备,一挥手,旁边丫鬟端着托盘出来,扯开红布,上头是一根极为精美的金钗。
按照规则,率先投满者胜,王公子后发先至,故而,无论齐平下一支投中与否,都是他胜了。
齐平疑惑道:“是吗?我记得,规则是先投满壶耳的为胜,可对?”
扮猪吃虎?众人心头升起这个念头,觉得有意思起来了。
等说到“道战”一节,齐平放低了声音,她为了听清楚,下意识挪了挪,坐得更近了,脸上全然是专注认真。
场中局面,也的确如她所说,从打开始,王公子便都是一击即中,俨然成了全场焦点。
旋即,望向齐平:“陈公子,你先请?”
王公子扭头看了眼齐平,意识到是个棘手的对手,笑道:“陈公子厉害。”
……
吴清妍撑到第三轮,颓然落败,虽然表现的很不在意,但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本就是二八的年岁,情窦初开十分正常,这个年纪的人改了脾气,想法,本就寻常。
旋即,站起身来。
就连主持宴席的二小姐都愣了下,意外极了,扭头朝身旁的丫鬟问:
“那人是谁?”
“公子,这是你的。”一名丫鬟将箭矢递给齐平,眼神好奇。
接下来几轮,伴随藤壶越发远了,不少人败下阵来。
故而,很自然地想着,许是吴清妍转了性子。
齐平不很在意的样子,说道:“好啊。”
每掷出一箭,都有女子喝彩。
伸手,也取了箭矢在手中。
二人站定,场中一下安静了起来,青年男女们围成一圈,皆全神贯注观看,猜测胜者是哪个。
二小姐微笑不语,红姑娘眨了眨眼。
“这次,不要去投壶口,谁先投满‘壶耳’便算胜了,如何?”二小姐笑道。
人群中传出叫好声,齐平似浑不在意,也抛出一支,同样落在了左耳。
旁边,王公子走过来,笑道:“随便耍耍罢了。”
不像是酒令,诗文射覆等,大家族玩的都较为雅致,动辄吟诗作赋,很多商贾子女,并不擅长。
二人并肩返回宴席所在,便见一袭白裙的二小姐将众人吸引过来,说道:
“方才有人提议投壶,我想着,便索性大家都来参与。”
一片哗然,这谁看得到?
二小姐有些奇怪地看了眼齐平,摇头说道:“可即便如此,你也没有机会了,一人三只箭矢,你……”
“是。”
对于这种精美的首饰,没人不爱。
他们自忖是比齐平优秀太多的。
听到这话,周遭人们都是皱眉,那丫鬟摇头:“这……按照规则,是王公子胜了才对。”
只见,一阵微风袭来,凉亭上方,那枚原本颤巍巍,插在梁木上的箭矢,忽而……掉了下来。
人群中传出欢呼声,倒也不大意外,在他们看来,这才是应有的剧本。
“王公子厉害!”
“难不成,是三小姐近来改性子了?”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