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平额头大滴大滴汗液掉落,气海内的“雪山”在不断崩塌,那是疯狂消耗的真元。
一位神通,就此陨落。
“官兵!好多官兵过去了!”
越州城外,运河之上,一艘商船劈波斩浪。
只是抬起,便耗费了他极大的气力。
他知道了,只要让肉身离开齐平神通的范围,就可以恢复力量。
那“还原”的力量,是暂时的。
他不知道齐平的“神通”是什么,但既然能令他躯体沉重,动作缓慢,想来也许与“力”有关。
“掌柜的,前头就是越州城了。”
“让开!”裴少卿大喝,弃马抽刀,带着身后一大群官兵冲入院子,然后愣住。
湖畔胡同里,崔大娘一家,披着衣裳,推开屋门,聚集在庭院中,旋即愕然望见,一抹“烟花”朝天空激射,炸开。
武夫向隆迈步走来,身后跟着沉默寡言的大郎,与嘴角带笑的二郎。
崔大娘一呆,突然说:“你俩回屋,娘去看看。”
愈合的速度瞬间停滞,齐平趁机将匕首凿入心脏。
“噗!”一口鲜血喷出,他死死盯着齐平:“这是什么神通?!”
而他身上的封印气息的符箓,却能瞒过左护法。
裴少卿喉结滚动,鼻子一酸,难掩喜色。
“咋了。”老妇人心惊,有些慌张。
左护法惨叫一声,突然发狠,眼眶中流淌出两条血泪,蓦然,一道虚幻的神魂自天灵飞出。
齐平正坐在房檐下,一张木椅中,他脸色有些苍白,把玩着一柄从左护法身上搜刮来的“梭子”。
“向哥?……”
范贰笑着颔首:“在水上飘了这么久,终于到了,稍后进城,先去府衙与东家汇合。”
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返京的官船,所以笃定齐平应该还在这边办案。
奔马上,一身锦衣的裴少卿按着刀,心急如焚,他们清扫了镇外的土匪,也得知了情况。
她瞪圆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他的脸上却只有平静,迈出一步,将匕首凿进了左护法的后背。
以及……
左护法沉默下来,是的,他的伤的确尚未恢复,到了三境层次,躯体的伤势很容易恢复,但当日,四先生却将他的神魂重创。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
听到马蹄声逼近,不禁扬起眉头,等望见裴少卿,意外了下,露出笑容:
忽而,风起,他灰扑扑的袍子下,开始有血气弥漫开,向四周艰难地扩散,旋即,那种如坠泥沼的感觉,大为减轻。
……
而整个小镇中,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走了出来,朝蓉姑娘住处赶去。
“神通?”裴少卿呢喃着,有些困惑。
一个坐在厢房床榻上,神情复杂的,穿着夜行衣的女子。
清晨,当红日升起,照亮宽阔河面,穿着长袍马褂,头戴小帽的范贰掀开帘子,从船舱中走上甲板。
与此同时,他身周数米范围,开始一点点亮了起来,黑夜仿佛在倒退。
当爆炸声响起,镇民们纷纷惊醒。
还是玩笑?
“出什么事了?”
“不……不……可能。”突然,左护法那张彩绘的鬼面具下,传出尖细的叫声:“你不可能是,不可能的。”
……
“出什么事了。”
薛家院子里,房间中蜡烛灯光亮起,薛家夫妇走出房间,望了那长久地,停在夜空中,缓缓黯淡的“烟花”,有些愣神。
身体蓦然僵住。
然而,他明白的已经晚了,当他转回头来,便看到齐平已经丢下了匕首,抬起手臂,朝着他轻轻一握。
三境修士肉身强大,但神魂孱弱,一旦离体,与阴魂无异。
一道披着斗笠的身影,静静站在黑暗中,饶有兴趣地凝视着亮光升起的地方。
“啊!”他突然惨叫一声,识海内,黯淡的神魂上浮现裂纹,并且开始不断恶化。
范贰此番带了一波人马过来,大有一展宏图的抱负。
便望见了升起的“烟花”,与寻常人察觉不到,修行者却感知深刻的,席卷过整个镇子的,紊乱的元气。
院中的几名重伤的武师,呆愣在原地,一手按着崩塌的气海,同时难以置信地望向场中二人。
地阶法器,鹰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