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呢？”齐平跳出车来，旋即是余庆等人。

齐平笑骂了句，带人进了衙门，沿途锦衣皆驻足行礼，牌面十足，齐平返回的消息，也飞快传开。

其下，乃是分在两侧的座椅，此刻，道院中诸位长老都已入席，其中，满头银发，手持拂尘，老学究模样的典藏长老坐在主位。

只当做花卉在养……简直暴殄天物。

不多时，鱼璇机飞过古色古香的小镇，抵达一座大殿外。

余庆说道：“你去吧，我带蓉姑娘先安顿下来。”

戒律堂长老铁面无私：“不想被断酒，还是想想怎样完成考功吧。”

这时候，有些憧憬，有些紧张地望向前方大地上，拔地而起的城池。

她不大信得过朝廷，但相信眼前这个人。

说完这句，四先生扭头招呼了一声“徒儿”。

“……齐公子所留下的数理统计之学，已在诸多方面，得到应用，只可惜，他只留下第一册，如今老夫只盼着快些能拿到第二册，定然是更高深的学问，”

……

“知道了。”鱼璇机不耐烦的表情。

没忘记，四先生是因为得罪了道门才离京的。

甲板上，换上锦衣的齐平负手而立，望着岸上雪景，诗兴大发：

“京城数尺雪，寒气倍常年。泯泯都无地，茫茫岂是天……”

顿了顿，又补了句：“而且，很快你应该就要升千户了。”

门口值守的守卫看到马车过来，本能抬手呵斥：“闲杂人等，不得……”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如果说蓉姑娘是个救鸟的，那吴清妍就是那只笼中鸟。

齐平哑然，但既然余庆不介意，他也没矫情，一行人当即分开。

“师兄。”齐平抱拳拱手。

“啊？”鱼璇机没料到会提到自己，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甚在意道：

“好说，好说，等那逆徒回来，我让他给你把那劳什子册子送去。”

……

齐平扭头，在院落内堂内，望见了敞开的黄梨木门扇，以及一袭背对着他，正望着墙上地图的黑红锦衣。

“啊，想起来了，今天有个会。”鱼璇机一拍脑袋，想起来昨天叮嘱阿柴，到时间叫醒自己。

旋即一溜烟飞走了：

“你自己找食吃，我去议事了。”

齐平转身，翻了个白眼，心说你管我……韩愈就这么写的……但表面上却是堆起笑容：“先生说的是，等下与我一同入城？”

蓉姑娘点头：“等下我会被送去哪。”

蓉姑娘跟在身后，裹着毛绒披风，有些讶异于齐平的声望。

后者笑道：“大人在等您呢。”

这场会议并非临时起意，而是道院内，每个月底都会召开一次，各个部、堂的长老们，对上个月的工作，进行汇报、总结，一些日常事务，也会进行商讨。

涂长老语气迫切，突地望向鱼璇机：

“鱼长老，可有齐公子的消息？他何时回来？”

她仍旧穿着素色衣裙，只是外头罩着一件暗色披风，气质温婉，眼波柔和。

贡献为零，则要缴纳罚款，鱼璇机已经被罚了好几年。

啥？鱼璇机一下慌了神，酒池可动不得，顿时急坏了。

“啊哈哈哈，那破狗没叫我。”鱼璇机讪笑解释，在一道道目光中，踮着脚在自己的位子坐下。

呵呵，你是怕进京都被道院的人盯上挨揍吧……齐平心中呵呵。

其余校尉毫不意外，心想，若是你们知道，齐平已经成三境了，不知道会何等轰动。

大殿恢弘，门口一尊大鼎，里头燃烧着三根婴儿小臂粗细的黄香，散发着袅袅青烟，风雪不侵。

这时候，船只渐渐靠岸，天寒地冻的，码头也有了些结冰迹象，冬季船只航行肉眼可见地减少，若是再晚一些日子，天再冷一些，就要停运。

余庆笑了笑，无奈道：“我可不想被司首批评修行不上进。”

考虑到京都内可能藏着不老林眼线，齐平没有回家，而是决定先带着莲蓉去衙门，交接了工作再回，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其余长老依次开口，倒也并没啥新鲜事，轮到经历部时，干瘦的涂长老兴奋地分享了“大数据”对帝国雪灾的预言。

她看了眼齐平，便移开了视线。

长老们享受道门供养，亦要肩负责任，每年都有“考功”，贡献越大，来年得到的资源分配更多。

显然，他们进衙门的第一时间，杜元春就收到了消息。

他刚吐出一个字，突然顿住，脸上的表情，先是茫然，然后是惊悚。

“你的修为……”

他方才习惯性用神识扫过去，想要检查下便宜师弟的进境，却被另外一股神识挡了回来。

齐平腼腆一笑：“有了点小进步，勉强三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