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来到沿街的铺子,扎纸铺伙计看了他一眼,驱赶道:“不收了,拿回去吧。”

阿七愣了下,杵在原地,仿佛没听清。

虽只见过一面,但以他的记忆力,瞬间便将眼前的女人将西北临城那名备受追捧的胡姬完美重叠。

唯一担心的,就是大灾之后有大疫,唔,冬天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以齐平六角书屋东家的身份,以及问道大会中积累的名气,和逐渐为人所知的,在朝野中深厚的背景,由他推动这件事,当真是无往不利。

倒也不需要真的做什么,齐平过去露个面,当个吉祥物就行。

伴随着的,还有铃铛的轻响。

灶里几块最劣等的石炭燃烧着,每一次明亮,都伴随着飞扬的煤灰。

……

不过成效也同样喜人。

房间内,传来虚弱的咳嗽声,黑乎乎屋子里光线暗淡,男孩站在门口等了几息,眼睛才适应,看到木板床上,躺着一个佝偻的身影。

那名伙计听到他的声音,解释说:

他高度怀疑杜元春酸了,故意不告诉自己,不过他可以找鱼璇机啊。

拉一个行程表,一整年恨不得天天都和不同的人会晤、见面……当时他有点不理解,现在有点懂了。

地上的雪化了,冻成灰黑色的雪泥,然后结成冰面,走起来容易打滑,所以他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弄脏纸花。

相比于内城还有朝廷巡查,外城这里,泼皮横行,从街上走过去,积雪混着污泥,令人难以落脚。

午后,阳光好了些,齐平在店里忙了一个下午,终于在天黑前回到了家里。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身后传来呼唤声,他扭回头,看到一个相熟的孩子激动地跑过来,拉着他走:

一袭黑色大氅,前襟一线白色绒毛,下方是隐约透出黑纱长裙,脚踝上金色的铃铛发出沉闷的声响。

结果脚一滑,整个人扑到,竹筐压得扁下去,白色的纸花给风一吹,滚出好远。

齐平转着念头,他能做的,其实也就这些了。

“你认字,帮我看个东西。”

瑶光!

齐姝推门走了进来,细细的眉尖颦起:“有人找。”

此刻,这位不速之客,正眼含笑意地望过来。

“娘,药好了,趁热喝。”男孩说。

某个小院里,泥草屋子的窗户用破旧草席遮盖着,用以抵御寒风,这时候,却有黑烟从门缝里钻出来。

“说的什么啊。”同伴问。

“吨吨吨。”将自己往椅子上一丢,齐平端起温的恰到好处的茶壶,一口喝光,抹了把嘴角,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果然,相比于这些乱七八糟的琐碎事情,修行简直就是度假!”

“恩,我记着呢。”男孩说,然后扭头去提起了筐。

“咳咳咳。”小男孩一张脸被熏得乌漆嘛黑,眼睛刺激的流淌下泪水,咳嗽着。

“咳……咳……”

伙计又重复了一遍:“拿走,不要了。”

女人喝下后,似乎好了些,平躺下去,虚弱地说:“阿七,吃饭了么。”

“阿七!阿七!”

“恩,书屋负责利用款项,购买物资送达灾民,报社负责公示和提供岗位,皇帝已下令神机营督造抽水蒸汽机,用不了几天,应该就能明显缓解。”

男孩忙熟练地搀扶着,把黑乎乎的药汤喂下去。

唔,也有对方当初留下印象深刻的缘故。

房间里家徒四壁,只在墙角摆放着两个竹筐,里头是白色的纸花。

“吃了。早吃了。”男孩说。

正琢磨着,突然,已经黑了下来的屋外传来脚步声。

只见墙上贴着一张写满了字的告示,旁边还站着个穿靛青色棉袍的伙计,正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旁边已经围了不少人。

……

男孩走出屋子,关好了门,沿着泥泞的巷子往外走。

尤其在几场大雪后,不少房屋被压塌。

伴随着咳嗽声。

话落,屋外突然传来一个哀怨的声音。

又是两声咳嗽,然后,一个早早显出老态的瘦弱女人转过身来,努力爬起来,但失败了。

裹着破旧的棉被,不停咳嗽着,几乎咳成了空腔。

一条曼妙身姿春光大放,无限美好,薄纱裙半透,内里白嫩肌肤若隐若现,前凸后翘,令人眼热。

下一秒,瑶光突然“啊呦”一声,朝齐平怀中跌去,一双柔滑的藕臂,环住齐下惠的脖颈,吐气如兰:

“齐公子怎么才回来,真教奴家想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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