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令百姓人心惶惶,有人试图跑掉,但阿七不敢,他也不觉得会没人管。
坊间都在传,说朝廷要将整个东城封死,里头的人自生自灭,不管了,等死的差不多了,再一起烧掉。
“仙师走了!今天就没有来了!官府要我们等死啊!”
“生死……新生……”齐平对鱼璇机的话充耳不闻,而是突然愣在这,咀嚼着这两个词,心头蓦然生出明悟。
二人听着那此起彼伏,无数的高呼,只觉死气沉沉的城区,重新明媚起来。
满朝文武焦急等待,过了不知多久,冯公公由远及近赶来,神情带着激动亢奋:
“陛下!大喜事!”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咳嗽声越来越少,人们近乎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淡淡的,有些苦的草药味。
这时候,望着大地上的山呼海啸,齐平徐徐吐出一口气,心想,这一场雨过后,应该能压下去了。
原本咳嗽不止的人们,当吸到那干净了许多的空气,突然觉得精神一震,身体轻快起来,滚烫的额头,也一点点降温。
无数道目光,望向天空中徐徐飞过的大葫芦。
万人。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有人惊呼出声:“仙师!”
这……这就悟道了?!
什么妖孽!
……
手持拂尘的老太监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好在这里是京都,书院和道院都有许多存货,几个人忙了一整夜,通宵才搞齐草药。
南城,云家小院内。
鱼璇机小口成了“O”字型,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旋即,愕然看到,淅沥沥,绵密的“春雨”飘落。
一袭月白色的儒生长衫的禾笙走过东城的街道,身后跟着蓉姑娘。
这让阿七很开心。
人们这才注意到,天上低矮的云层中,一只硕大的葫芦飞过,在葫芦上,隐约站着两道人影。
民众吵嚷着,脸上满是不信。
“真好呢。”蓉姑娘说。
为什么寒冬腊月会下雨?
云青儿也用手接了点,在鼻子前嗅了嗅,突然用舌头舔了舔,“呸”一声,素白的小脸成了苦瓜:
“苦的!好像药汤。”
她扭头去看爷爷,旋即愣住,只见本来虚弱太傅,站在风雨中,气色肉眼可见地转好。
母子好不容易走过两条街,惊愕看到,一伙穿的较为体面,身材壮硕的民众,竟拎着棍棒,冲撞官差,双方剑拔弩张,一名差人抽刀,厉喝:
“天子脚下,你们要反了不成?!”
六部大员,满朝文武纷纷跟从。
“当啷。”
朝廷的仙师在施法降雨,驱除疾病。
继而,有百姓跪地叩头,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底层民众对能飞天遁地的修行者有着本能的敬畏。
清晨。
皇帝一扫颓色,朗声大笑:“好!好啊。”
旋即,皇帝突然想起什么,笑吟吟望向人群中,那名僵在原地,满是难以置信的给事中:
“方才,朕听闻有人说齐平无法扭转大局?”
冯给事中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沉默了下,深稽一躬:
“齐公子大才,臣……不如远甚。”
群臣暗想,何止你啊,如今看来……满朝诸公,似乎真不如一个千户武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