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遭,局势不妙。”
“这是什么?”齐平愣了下,扭头望向便宜师兄。
每一次攻防,都是指挥技艺的碰撞。
朝会场中间一丢。
“啪。”
一张张食案后,无论使团,还是朝廷,所有人都默契地闭上了嘴巴,屏息凝神,将视线投向二人。
他扭头看向杜元春,却发现师兄一脸风轻云淡的看戏模样。
感受到他的注视,杜元春轻声说:
齐平神情一凛:“所以,佘先生要用推演的方法,试探朝廷兵法实力?”
“这妖族好生可恶,好心好意请他们赴宴,竟这般行事。”打扮的花枝招展,坐在席间的安平郡主恼火不已,暗暗为朝廷加油鼓劲。
起初还兴致勃勃,但看了一阵,便觉得无聊起来,不禁抬起头,习惯性地望向大殿门口,镇抚司的食案。
他环视众人,嗤笑道:“若是我妖国大军压境,你们拿什么守?凭借那些孱弱的士兵?还是那北境城墙?”
陈伏容:“那货就是个武痴,每次作战都抛下士兵,自己上,打完了喊手下的士卒去清扫战场,还不如我呢。”
齐平扭头望向上首,有些担忧。
宴会上,一下骚乱了起来。
景王淡淡道:“我凉国军卒战力如何,三百年前,妖族莫非没有领教过?”
杜元春叹息一声,解释道:“你可知‘兵棋’?”
佘先生负手道:“今日,便以此棋,与诸位切磋一番,如何?”
六先生席帘攥着折扇,满脸焦躁:“既如此,你也过去帮忙参谋如何?”
若是放在战争领域,有个词更为知名,便是“兵棋推演”!
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对战争胜负的“预演”,在上辈子那个世界,兵棋推演便是一种颇为古老的战略决策方法。
只是后来,庙算这个词淡出,在兵书中,被“略”取代。
陈伏容苦笑:“我虽在军中也挂名将军,但并不擅长领兵统筹。”
兵棋!
“兵部麻烦了。”
杜元春点头,沉声解释:
然而,说什么屠戮妖族,事实上,昔年人妖混居,许多大妖是以人族为食的!
偌大的宴会场,鸦雀无声,殿外,仿佛天有所感,这时候,那堆积了大半个上午的灰云,突然纷纷扬扬,落下雪来。
兵棋推演便是后来的一种演化形式。
占山霸水,自喻神灵,要求民众供奉……这都是一些恶妖做的事,而前朝大乾皇帝,不顾黎民死活,甚至授予这些恶妖官职,敕封为神……
在真武皇帝起兵过程中,不少妖族更帮助大乾朝廷征战……这才有了后来驱逐的事。
佘先生笑了:“为何不能?”
昔年真武皇帝横扫大陆,将妖族彻底赶回了北方,过程当然是血腥残酷的,所谓的“不战之约”,也是逼着妖族签订的。
京都里的百万平民不会知道,一局有可能影响到他们命运的棋,正在京都梅园中上演着。
是的,无聊!
似乎……在这女人眼里,宴席上这番嘴炮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
沉默中,五官硬朗,蓄着胡须的兵部尚书起身,淡淡道:
“请。”
宴会场安静下来,屋内火盆里,木炭静静燃烧。
安平郡主安静地坐着,粉色的裙子如花般披洒下来,她的位置不错,但她看不懂棋局,只能通过“算子”多少来衡量局势。
每一次换子,都意味着至少成百上千的战士死去。
“……”席帘叹息一声,目露忧色。
“守城。”
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人每一步决策都极慢,佘先生再无张扬,只有认真专注,兵部尚书更仿佛沉浸于假想的战役中。
有风吹入大殿,那垂挂下来的幔布轻轻摇曳,齐平身旁的火盆里,木炭被风吹得一阵猩红。
这条蛇乃妖国中罕见的兵法大家,不容小觑,此番推演,既是试探朝廷一方兵法如何,也是一种心理战。
一道道目光,黏在那方寸间的地图棋盘上,靠得近的,几乎人人将手攥成了拳头,呼吸急促,时而焦急,时而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