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整个擂台上，狂暴的真元凝成一个巨大的气团，将二人笼罩其中。

若只是单纯背下招法的名字，太多人可以做到。

可……这本身就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啊。

“大师兄，你……”在她身后，小师弟看着浑身颤抖，脸庞涨的通红的东方流云，张了张嘴。

鱼璇机凝神看去，眸中掠过一丝惊喜。

顿了顿，她表情认真，用念书般的语气解释：“他在指点陈伏容，反击的招法。”

到最后，二人的声音几乎交织在了一起，一个人说出一个词，另外一人便接上。

这一次，他说出的名字更多，意味着更多的招法。

知姬静一一回应。

神识比声音更快。

一道、又一道虚幻，模样各异的‘命’从“本体”中分离，化作不同形态的猫妖，施展知姬静所说的招法，与飞剑各自缠斗起来。

擂台上。

指点……陈师兄？书院学子们一脸难以置信，元周与雀斑女孩对视一眼，心想先生在说什么梦话？

齐师弟虽天赋异禀，但只是二境，如何能指点陈师兄？

这太荒诞了。

话落，陈伏容力竭软倒。

齐平的情况也并不更好，他的黑发被打湿了，然后又在冬日的气温中，冻的坚硬。

“刺啦——”

擂台上，当知姬静的声音传入，九命心神骤宁，她虚幻的身体蓦然凝实，切换为了体态纤柔，个高腿长的“猫女命”。

金色的真元于剑身流淌，燃成赤红的剑火，片片抖落。

安平抬头望去。

一半是金色，一半是黑色。

剑身斜斜垂向地面。

“这家伙……简直变态。”她小声嘀咕了句。

人们一怔，起初并未回过神来，足足过了数息，才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什么。

九位一体，更兼恐怖速度，与极为丰富凌厉的战斗技巧，在澎湃真元加持下，爆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杀伤力。

桃川河上，冬日的冷风吹卷而来，终于，九命身板后仰，“噗通”一声，昏倒过去。

至于众多学子，更是满脸崇拜。

浓眉大眼，生人勿进的洪千户看了眼女儿，无语不已，心想关键根本不在这里好吧。

五根指爪于剑身上横拖而过，带出一串火星，留下五道长长的痕迹。

“他们怎么不说了？”安平郡主攥着衣角，疑惑地看向“姑姑”。

……

问题是在这般高强度的战斗间隙，不断地推演，应变，这不但要求对比武双方足够的了解，更对心演与经验有着极高的要求。

滚滚的烟尘遮蔽了视野，只能隐约看到两道身影，伫立于擂台两头。

不如说，是齐平与知姬静的较量。

七柄剑零散地或插，或丢在废墟中，斑驳黯淡，没有半点光亮。

陈伏容十指张开，一抓，那七柄斩空的飞剑，疯狂震颤，将自己从废墟中“拔出”。

他分明站在擂台一侧一步未动，但那七柄飞剑，却仿佛被无形的手持握着，以不同的招法，朝九命合围。

知姬静能做到这点，没有人意外，因为她足够强大，活了足够久，吃过的盐，走过的桥足够多且长。

……

瞬间，看台上无数人脸色扭曲，捂住了耳朵。

陈伏容没有犹豫，操控七柄飞剑或斩，或刺，或剜、或削……

对面，九命猫妖只剩下一个，红绿丝绸小衣破烂不堪，猫耳被切掉了一个，脸庞上，幽绿色的竖瞳满是蛛网般的血丝。

知姬静是谁？妖族神隐大妖，白尊座下有数的强者，活了几百年的存在。

咬着嘴唇，目光闪动。

……

本体化作残影，倏然朝陈伏容杀去。

这一刻，这位四境妖族强者，竟也选择了开口。

此刻，在他们眼中，与其说这是陈伏容与九命猫妖的比武。

后背的衣衫，濡湿大团，好似能拧出水来。

“师兄……”书院学子蜂拥而上。

齐平重重靠在座椅上，汗如雨下，正望见惨淡的灰云裂开，金色阳光倾斜而下。

旋即，身后山呼海啸的欢呼声淹没了一切。

第二场，凉国，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