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笑了笑:
“我原本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但……直到,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我才突然意识到,原来,我从来没有甘心过。”
“太师说,长幼有序,太子立长,古已有之……”
“所以,我想了又想,既然太后当年能在必输的局面下,发狠赌赢了,那……我为何不也来赌一赌呢?”
景王笑道:“不,我没疯。”
自保!
皇帝盯了他片刻,突然点头:“有道理,你当然可以赌一赌,但你拿什么赌呢?”
景王嗤笑一声:“立长……立长……可太师啊,您又何尝不知,这个‘长’……本该是我呢?”
说着,皇帝目光投向某个身为内鬼,却完全没有存在感的老人:
“因为不甘啊!”景王理所当然道:
“我怎么能甘心呢?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我在宫里读书,第一堂课,宋太师是如何说的?”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以后……恩,让我猜下,你是否也心怀愧疚呢?觉得抢了我的东西?所以,想要补偿?不必否认,我也不会领情。”
事实上,在很多年里,我都已经放弃了,虽然不想承认,但当个闲散王爷也不错,而且……你这位兄长,对我也不错,不,甚至可以说是偏爱……
“不不不,我敬佩她,真的,一个女人,敢压上一尸两命的赌注,来豪赌一个位子,这种人,我真的佩服,所以,她赌赢了,我认。
景王笑笑,突然恢复了喜好风雅的文人模样:
“没有证据嘛,一切都是猜的,谁知道我母后是真的心病成疾,还是为人所害?比如某个丧心病狂,为了母凭子贵,连命都不要的老妖婆。”
“看吧,不过几十年的光景,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了。
果然,就在笑声达到最大时,景王突然收敛了笑声,身体前倾,眼神中带着狰狞:
齐平“啪”地竖起了耳朵,嗅到了大瓜的味道。
齐平仿佛身临其境,在看一场宫廷狗血大戏,若不是情况不合适,他都想拍手叫好了。
“我们那位父皇啊,也是个昏了头的,他明明知道一切,但却熟视无睹,我知道,争宠嘛,那个老妖婆吹了枕边风,父皇便就当真偏向你了!
即便……那个老妖婆因为早产,染了病,无数御医调理,都没用,即便,你这个‘早产儿’,先天不足,即便吃了无数天材地宝,但始终体虚……”
见状,黄镛轻叹一声,拱了拱手,不再多言。
果然,听到景王的问话,皇帝竟沉默下来。
“黄镛,朕很疑惑,你不是个会发疯,有赌性的人。即便陈景要发疯,赌一次,你呢?他又能给你什么,或者说,你又看中了他哪里,觉得能赢下这一局?”
皇帝问道:“怕?”
“呵,”景王冷笑一声:
“但你终究还是太子,而我只能是个闲散王爷,即便我们本该是调换过来的……母后因此心病成疾,郁郁而终,而那个‘太后’,却活到了现在……你说,公平吗?”
但你的生母,如今躲在慈宁宫里苟延残喘的‘太后’……那个疯女人,暗算我母后不成,竟主动喝药,强行早产……哈哈,疯狂?
景王一步步走出坐席,同样来到华美地毯铺就的大殿中央,就站在皇帝对面。
他扭头,看了眼坐在翰林院席位,气的胡须颤抖的宋九龄,淡笑了下,说:
他叹息一声:
“你已经是首辅之位,位极人臣,既然做不了这个位子,那朕很难明白,他能看出什么条件,令你也背叛了朕,还是说,什么把柄?呵,朕还记得,你说过,你没有背叛凉国,如今看来,倒不是假话,只是背叛了朕。”
眉眼中,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狠”!
这一刻,他仿佛终于褪去了数十年的伪装,恢复了本来的样貌。
皇帝脸色难看,朝臣神情各异,猜想莫非是景王因东窗事发,失心疯了么?
景王眼中带着讥讽:
皇帝拄着剑,摇头说:“你疯了。”
景王摇头:
本该是我的!
这憋了数十年的话,一朝吐出,景王只觉心中满是快意。
说着,他忽然挪开目光,望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景王轻笑,语气莫名:“只因,当今太子……是个……女儿身!”
齐平瞳孔骤缩。
这个伏笔就比较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