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说道：“凡人心思太杂，实在无趣。”

……

城外巡逻的禁军被混乱的人群阻隔，无法前行，被硬生生拦在城下，一名军官“刷”地抽出佩刀，高举头顶，大喝道：

“所有人趴下！违令者斩！”

整个人从半空栽下，一个翻滚，方稳住身形，脸色大变：

“你应该知晓，只要不坏规矩，本座是不会出手的。”

首座笑笑：

待此前混进城门的修行者们摸上城头，这群武师当即放弃了百姓，手持利刃，一股脑冲进了皇城门洞里。

尸体倒下时，眼珠兀自外突！

张小姐脸色煞白，满脸污血，呆若木鸡，给身旁人拖曳着往外跑。

突然，首座撑开眼皮，望向天空。

……

一名禁军军官抱拳：“皇城南门发生骚乱，有大批身份不明武师抢夺城门！”

他在笑：

“没错，就是禅宗。没法子啊，在京都内，你手里的筹码太多了，而我太弱小，只能向外请来帮手了，如今整个皇宫都被‘禁域’笼罩。

“发生何事？”冯公公眸光犀利。

六祖说道：“俗世王朝，总是这般。倒是你真不介意？”

几人好不容易逃出一段距离，突然听到后方传来奇异声响。

六祖眸光一动：“你……”

然而就在这时候，禅音传递，冯公公猛地抬头，瞳孔骤缩，只见虚幻袈裟如海浪，席卷而来。

“发生何事？”

转速时快时慢，金色的流光，从大殿四周的墙壁上，奔涌而来。

这是胡贵妃的寝宫，今日除夕宴，宫中妃嫔也有聚会，但胡贵妃前两日旧疾复发，今夜留在宫中休息。

忽而，她听到虚幻禅音，翻动书页的手停顿了下，黑白分明的眼眸，蓦然喷涌七彩光华。

另外一人，狂奔到殿门口，抡起一只锤子，狠狠朝着一只座钟砸去。

袈裟虚影疯狂放大，在下方禅宗众多强者的“主持”下，以城门为起点，朝着整个皇宫蔓延。

“阿弥陀佛，”禅子……不，应该称呼为六祖双掌合十，目光平静：“贫僧叨扰了。”

“禁域指的是一类阵法，即，可以划定一个范围，将内部的元气，压制到一个较低的水平，修士体内的真元，也会受到影响，但此类阵法很少见，因为消耗巨大，甚至于，主持阵法之人消耗的力量，比压制的还大，要求也很苛刻，故而极不实用。

“快走！快走！”何世安面色焦急，拉着身旁同伴，在家丁护卫下，在人群中逃窜。

继而，一根根弩箭，朝下方飚射。

首座微笑不语。

道门首座闭目打坐，宽大的道袍如莲花般盛开，其上，黑白二色阴阳鱼轮转。

如同……禅唱！

几人扭头，继而愣住，只见远处的城头上，传来整齐、低沉的诵经声。

六祖落在楼顶，如老友般走到近前，盘膝坐下，抓了一片肉吃了，端起一盅酒喝了，叹息道：

……

齐平瞪着眼睛，看着殿外一角，心想这怕不是笼罩了整个宫城？

惨叫声，刀剑碰撞声，人群的惊恐的叫嚷声，混成了一片。

皇后诧异，却见长公主突然提起裙摆，飞奔出了大殿。

那是个少年僧人，头上留着浅浅一层黑发，深红色的僧衣半敞着，显得很是随意。

道院上空，空气荡开涟漪，一道身影自空间通道走出。

目前仍旧处于虚弱期，但体内多少已经恢复了一点……这时候，却在飞快逸散。

澎湃的真元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消散大半，在齐平的感应中，杜元春一转眼，就跌落到了与自己相同的“境界”。

当天地元气异常，齐平第一时间便察觉到危险，虽说，因为妖族比武的事，他透支了真元。

基本没有人会在厮杀中动用，最多用在门派内部，用以制造一片场域，方便压制弟子境界，磨练切磋……书院后山的武斗场也有类似的阵法，但你当初可以封禁自己，便没有用，而且，此类法阵范围也很小……”

城头上。

……

杜元春解释说：

锦绣宫。

众人耳畔回荡淡淡的禅音。

看过花灯，皇后便带着诰命夫人们重新回了殿内，吃喝说笑，长公主却心事重重，莫名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