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虽然日子穷苦,但过年时候总还是一起的。
二人离开,沉重殿门轰然关闭。
向小园捏着一根黄香,在蜡烛上点燃了,然后用嘴巴吹了吹,香头一下明亮,小心地在鞭炮捻子上一碰。
“父王……父王……”
反正是热闹嘛,如今齐平家大业大,也不差一口吃的。
“杀!”
喧哗声持续片刻,便回落下去,而皇帝脸上,已经再没有半点温存。
无论皇城外的杀戮,还是书院中的战斗,都距离他们太远。
“噼里啪啦!”
一名武师须发皆张,自城头上跃下,人在半空,一刀将一名禁军劈成两半,同时,十几只长矛刺来,血气真元覆盖体表,罡气护体,火星四溅。
而借助外部敌人,来强行压制内部矛盾,这也是堪称“阳谋”的手段。
喊杀声,刀剑碰撞声,痛苦哀嚎声,混在浓郁的血气中,朝天空卷去。
众人点头,没人觉得那是什么危险的讯号,毕竟,那可是皇宫啊,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冷风吹得皇帝黑发舞动。
若是大家族年夜饭,规矩也是极多的,但这里全然没有:
引狼入室?不,不只是这样简单,他心中所图,竟是要直追太祖皇帝。
这很关键。
王府。
“可追太祖否?!”
难度当然很大,但连谋反都敢赌了,何况这些?
南城小院中,一片祥和。
云青儿当时就控制不住了,眼疾手快捉了一只,然后“啊呀”一声,烫的丢下去,眼泪汪汪。
原本准备了丰盛的宴席,但王妃临时宣布身子不适,回屋歇息,整个宅子气氛便古怪起来。
“但心中不疯,如何成事?你觉得我天真,幼稚?可皇兄啊,三百年前,太祖皇帝还只是个无权无势之人时,便立志推翻大乾王朝,又何尝不天真,幼稚,不疯狂?
你崇拜太祖功绩,但你的性格……守成有余,开拓不足!你的心太软了,手也太慈悲,所以你注定要输掉。”
就连齐平这个政、军小白,都能想到其中的重重难点。
这是太傅一生教书育人的重大失败。
……
皇帝点了点头,拄着剑,最后望向殿中众人,威严的目光在一张张或担忧,或惶恐,或呆滞的脸庞上扫过。
“我想,你也不希望在这里动手吧。”皇帝转身,看了眼大殿外,相较于灯火通明的奉天殿,外头一片昏黑:
“我记得,年少时,你我最喜于午门斗武。”
“齐姝,怎么没胃口?”吃了一阵,林妙妙看向她。
……
桌上摆着果盘香烛,云老爷子穿着新衣,笑眯眯喝着茶水,齐姝嗑着瓜子,丫鬟珠儿忙着将果盘端下去。
他就不怕玩崩?
但很快的,齐平敏锐发现,景王看似癫狂地宣告,但他的眼神,以及肢体动作,种种细节,都透出一股子清明与冷静。
他一步跨出,念出最后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景王的这番说法,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
鲜血弥漫,濡湿了地面。
他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他是故意的!
故意说出这番话来,为什么?是了,景王所谓的大业,虽疯狂,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就是,其中的确存在可行性。
如此一来,只要白尊迟疑,“鹰派”跳的再厉害,妖国也不会出全力。
并入南州与禅宗,局势的确会不稳,但景王别无选择,他想要谋反,能借助的力量只有禅宗。
“那给他留一点。”齐姝想了想说。
隔着这般远,都清晰可见。
睡梦中,安平仿佛做了噩梦,眉头紧皱,轻声呢喃:
云老抬头望去,微微一愣,只见,内城方向的夜空突兀地晕染开大片的红色,那是袈裟遮蔽皇宫后,照亮的天空。
“有筷子的啊。”林妙妙哭笑不得,素手捏起筷子汤匙,逐一分发。
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合理的缘由。
……
倘若说,胡贵妃是妖国的眼睛,那么,对方是否也在看着这里?
张谏之、何尚书等人,亦露出看待疯子的神情。
这一刻,两兄弟达成了默契,无论今夜鹿死谁手,二人都不希望凉国覆灭。
这时候,齐平却突然感觉袖子被扯了扯,他疑惑望去,就看到杜元春嘴唇翕动,将一个字递进他的耳朵:
“走!”
……
这么长的章节标题,不知道能不能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