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将折子递回,笑问:“首辅觉得如何?”
大统领想了想,说:“人心惶惶。皇后哭晕了过去,长公主殿下与皇后在一起。”
空寂淡淡道:“六祖已入净觉寺休憩,其余人伺候一旁,留老衲在此等候。”
云青儿一听,抱住老人的胳膊:“爷爷不走,我也留下来。”
“不妥。杜元春在民间本就名声极差,可以是反贼。但齐平若说他与蛮族勾结,会严重打击民心,这个时候……民心不能乱。”
黄镛知道他所问何事,答道:
景王沉声道:“书院乃帝国重器,本王稍后会与大先生谈。”
景王摇头说:“皇兄身死,本王尚未登基,这个称呼,首辅还是暂且收回去。”
黄镛说道:“理当如此。”
眼眸中,透出一股子凛然的杀气来。
皇帝死亡,太子一日不死,景王就始终名不正言不顺,即便那是个“女太子”,可名义这个东西,可不管你男女。
景王伸手接过折子,展开细读,林林总总,竟也不少,入眼第一个,便是“张谏之”的名字,倒也并不意外。
景王想了想,说:
“锦绣宫撤去封锁,请皇后与长公主各自回宫,先不要出来了。记得叮嘱下边的人,莫要惊扰了,一切照旧。”
他身上的绳索已经不见了,整个人再无往日垂垂老矣的模样,而是仿佛年轻了几岁。
景王认真点头:“首辅放心,本王心中有数。”
而且,黄镛猜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齐平的身份。
毕竟,问道大会时,齐平曾代表道门。
“昨夜书院一战,不老林死了不少人,书院一方,五先生,六先生肉身破损,神魂尚在,姜槐受伤不轻,不过宫中分出胜负后,首座出手,双方止戈,之后如何,还得您出面处理。”
黄镛点头,迈步推开房门,吱呀一声,阳光越过门槛,照亮了屋内,博物架前,负手而立,正把玩一柄宝剑的身影。
玉玺、衣冠在手,景王以凡人之躯,可驾驭神圣之力,朝堂上,有黄党稳定局面。
景王听到动静,转回身来,他的脸色极为苍白,似乎受了伤,但眼眸却极为明亮。
见到来人,他嘴角上扬,放下古剑,笑道:“首辅来了,快坐,一夜未眠,着实辛苦了。”
“齐平的妹妹没能带回来。”
大统领应声,对身旁两名亲信吩咐一句,不多时,身后传来凄厉的哭喊声,渐行渐远。
关键时刻,只是一个名义,就足以动摇他的统治。
他兼具书院、道院传承,若是强行污蔑,是否会引发两大势力不满?
黄镛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姜槐此人,心性桀骜,不老林修士亦如此,还须慎用。”
不多时,当景王跨步走入一座待客的偏殿,如罩寒霜的脸上,登时露出灿烂笑容:
“本王手头事务太多,怠慢诸位了。”
“忠心是好的,但正所谓识时务为俊杰,有人想尽忠,那便给他们求仁得仁。”
景王摇头,一手撑着桌角,一手将手帕取下,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淡淡道:
“没你的事。”
林妙妙突然说:“小女子有一事,不知仙师可否帮忙。京都大变,越州范掌柜等人,恐还一无所知,只怕遭受牵连……”
东方流云想了想,也没坚持,最终只带齐姝和向小园走,后者主要是跟她做个伴。
小太监忙退了出去,景王将染血的手帕丢掉,喝了口茶,眼神中闪过齐平那张脸。
景王沉声道:“本王自有安排。”
大统领禀告道:“下面人禀告,锦绣宫中,长公主要见您。”
景王笑道:
“方才门口伺候的几个下人,带走处理掉。”
太子不见了!
说起这个话题,景王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若无意外,应当是借助宫内法阵,逃走了。”
他又在另外一些名字上画了个圈:
空寂!
“是。”大统领应了一声,却没有走:“还有一件事。”
黄镛恍然,是了,妖族大比过去不久,齐平几乎是凉国天骄,英雄一般的人物,若说叛国,一来百姓未必会信,二来,也会动摇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