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院门,下意识整理了跨在腰间的布袋,这是娘亲亲手缝制的,用的料子比身上的衣裳都要更结实。
抵达的时候,天已蒙蒙亮,不少报童已经等在大门外,男孩与相熟的打了个招呼,便蹲下等待。
那样耀眼的人也会死吗?
他背着布袋往外走,迎着初升的太阳奔跑着,心中怀疑着。
年轻武师不屑:
底层民众对朝堂所知极少,很容易被带节奏。
他后来才知道,对方就是大名鼎鼎的齐公子。
与此同时,他于心中默念咒文,尝试呼唤转轮金刚。
“那娃子,来一份报纸。”
武僧平静道:“我们会将其气海封掉,带回禅宗。”
当名叫阿七的男孩,从家门走出来时,天还没亮,整个东城,都笼罩在黑暗中。
年长武师脸色一沉:“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杀了。”
这是六祖交给转轮金刚的任务,就如同他对空寂说的那样,齐平这样的人,死了太可惜,若能带回禅宗,修行禅法,再好不过。
当他佝偻着身子,抱着鼓囊囊的布袋,从人群里钻出来的时候,脸上,身上又多了几块淤青。
“真的吗?”裹着棉袄的太子期翼地问。
一时间,商队中的人们纷纷走下来,从附近搜集木柴,准备引火。
报童的竞争很激烈,大家必须要比谁更快,这样才能抢到最早一批,出来吃早点的客人,为此,甚至会大打出手。
年轻武师冷笑一声,闪电般捉住手腕,“咔嚓”一声捏碎:“凡人还想偷袭。”
但,为了安全起见,传出的消息,也只提及了模糊方向,不过,只要双方相向而行,总是越走越近的。
某个傍晚,眼看着天黑前无法抵达最近的城池,商队宣布停下露营。
“不是说,是有间谍混入了六角报社,才封掉的?”
“情报中说,他用了秘法,透支修为,不足为虑,待我取了他人头,看他有什么特殊。”
想着这些,男孩一路摸黑,朝最近的朝廷刻印工坊赶去。
这种天气里,寻常百姓极少会走远路,倒是商队,络绎不绝。
而密谍临走前,也动用镇抚司在本地的势力,为三人伪造了更真实的身份,加之易容,以及通讯不畅,足以骗过沿途官兵探查。
武僧说道:“太子和杜元春可以杀,但他我们要带走。”
这时候,东方朝阳破晓,苍茫大地,一片孤寂。
好在,也没区别就是,四个神通围猎对方,这个阵容已经足够强大。
这是禅宗的传讯手段,不过,考虑到两方距离,便是四境,想要赶过来也要很长时间。
况且,还有那个齐平,不要忘记,在越州时,左护法就疑似死在他手里,那时候,他也才刚晋级。”
两人默契地没说的是,即便“欺骗”成功,其实也只能再为他们争取一段逃亡的时间而已。
阿七听着人们的议论,脑海中,想起了当初东城被封,那个救了他娘亲的年轻人。
以往,六角书屋的伙计会要求排队,谁敢捣乱,会被赶到后面。
然而,就在新年的那天,一切都变了,书屋还在,但报社却被封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朝廷官办的“官报”。
“我也要一份。”
最重要的是,六角书屋从不会用各种理由克扣,贪墨押金。
但朝廷书坊的人,却乐于看他们厮打取乐。
然而当两日后,某个破晓前的黎明,四人于荒原上堵住一辆马车时,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毕竟,只要销毁了那些衣物,重新“占卜”,仍旧可以锁定。
不容置疑。
可纵使这样,要靠这份工讨生活的人还是不曾减少,他只能起的更早一些,跑的更累一些,卷的更狠一些。
“阿弥陀佛。”
这是一个大型商队。
……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每个清晨,这只布袋里,都要塞满带着油墨味的报纸,然后给他挎着,走街串巷,换成铜板。
这几日,赶路虽然不那么劳累了,但她几乎夜夜失眠,整个人瘦了一圈,鹅蛋脸变成了瓜子脸,这时候看到希望,眼眸中的光彩放出来,扭头看向齐平:
这两日,便有传言称,景王爷正彻查朝堂,寻找叛国奸臣,说是要拉下来一大批。
密谍叹息一声,咬碎牙齿间的毒药,脸庞涌上青紫色,再无声息。
茶楼的食客们都是不差这个闲钱的,一名穿着长衫的中年人买了一份,目光落在头版上,便是一惊:
“传言是真的,这么多大人物都入狱了!”
尤其雪灾的缘故,从天空俯瞰,茫茫旷野上,一片荒凉,除了黑色的山峦,便是未融化的积雪。
“先生,我们快安全了。”
齐平笑着说:“是啊,放心,我们很快就安全了。”
心中,却生出一股子不安来,总觉得杜元春在插旗。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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