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照旧捧着记录早朝的折子。
这从景帝几次三番前往延禧宫,可见一斑。
那名诞下太子的,身份低微的女人,则册封贵妃。
这才莲步轻移,沿着回廊,去了书房,仍旧是铺着如云朵般的羊绒地毯,仍旧是摆满了书籍的房间。
当长公主永宁醒来时,天色尚未透亮,她却没了睡意。
这两个月来,永宁时常失眠,人也憔悴了许多。
唯一特殊的,只有一位胡贵妃,头衔未动,宫中侍者们私底下会传,景帝想要“继承”皇兄的妃子。
还有一个特殊的好处,齐平目前的身份是“英雄”,这就导致,景王很难大张旗鼓对付他。
黄镛家族里的女儿前两日抬进了宫里,同样获得了贵妃的头衔。
时间……寿命吗……齐平想着,没吭声,首座是捕捉到了我逆转时间的能力,所以格外关注我?
秋水般的眸子望着外头渐渐亮起的太阳,听到午门方向的钟声,满是书卷气的脸庞上,爬上了一丝哀愁。
又比如,对一些人的秘密处决。
不过与情绪崩溃的皇后不同,永宁虽时常一坐便是一天,发呆不理人,但却维持着相对正常的作息。
……
“您的意思是,如果我回京都,首座会保护我?不一定吧,六祖和景王,现在都有五境实力,首座确定护得住?没准他的意思是让我赶紧跑……”
贴身女官说:
“仍关押在诏狱,只是具体如何,却不好打探了,眼下镇抚司换了新的镇抚使,不少老人要么打压,要么调离,奴婢们也不好打探情况。”
……
“念吧。”永宁轻声说。
顿了顿,补了句:“但要做一些准备,需要一点时间。”
比如,北方传回来的一些消息。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后宫又何尝不是?
一代说道:
“好了,莫要庸人自扰,现在的你太弱,首座无论贪图你什么,都反抗不了,不如利用这一点,他既然不想你死,那你回到京都,便也是安全的。”
而且,刨除修行,他也的确很想回去,小妹情况不明,书屋那边也不知咋样,他一直心揪着,还有镇抚司……师兄被定成了叛国贼,衙门如何了?
“殿下。”门口,当永宁推开房门走出,便看到略显昏暗的宫内,侍女快步走来,显然同样是刚起不久:
“奴婢这就去催早膳。”
过了不知多久,当永宁再次回神的时候,看到贴身女官已经出现在门口。
起初的一段时间,她频繁要求面见陈景,或者安平,或者王妃……但屡次被拒后,便没再要求什么。
但底下的下人,可以一定程度离开。
齐平想了想,终于问出心头疑惑:
皇后搬去了冷宫,一下子从后宫之主,变成了无人问津的透明人。
“还是那些传言,说北境大公打着太子旗号,出兵抢占了不少城池,眼下几乎控制了整个幽州,还有冷江城,齐大人现身的事,也有传言,不过朝廷的说法,则是威武大公勾结外族,拥立假太子,齐大人斩杀神隐的事,也只说是谣言。”
“张尚书等人如何?”听完奏报,永宁忽然问了句。
另外,从斗争的角度,北境想与朝廷抗衡,情报就是很关键的一环,齐平也需要去京都,时刻盯紧朝局变化。
这些天,皇宫里发生了不少变化。
然而终究是不同了。
“是。”贴身女官念着早朝诸事,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如今景帝做的很多事,都不会放在朝堂上讨论。
是的,景王的年号乃“景隆”,自此,再没有景王,只有景帝。
就算发现了他,也只能暗中出手铲除,再加上一代傍身,首座关照,安全系数大增。
永宁“恩”了一声,然后又叮嘱一句:“不急。”
年号随之更易,永和十一年,变成了“景隆元年”。
一代院长望着面前少年黑亮的眸子,想了想,说:“我也不清楚。”
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在前两日,景帝登基后,对这边的管束便松缓了些,虽然长公主仍旧无法轻易出门。
最近,有关于冷江城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至于“舆论战”,因为时间还不够,尚未正式发酵,但已经开始有了苗头。
朝廷方面,应对的方法简单粗暴:一切都是蛮妖的阴谋。
永宁冷笑一声:“陈景会后悔的,他迟早会看到,齐平会成为他的噩梦。”
这时候,外头突然有宫女前来:“殿下,安平公主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