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而论道，方有增益，有何不可对人言？我看到了文字、知识，真正的，永恒的存在该放弃形体，以身化道，以文载道，正所谓，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我的看法，倒是与教书的类似，但要用另外一种方式，天道有规则，人间亦有规则，再强的个体皆有生灭，文字书籍，亦可烧毁，唯有这‘规则’二字永存。”

鱼璇机也坐在里头，此刻，却是直勾勾盯着人群里的齐平。

目之所及，远处一株枯木投来黑色的剪影，枯木旁，似乎有人聚集。

人群中。

远处。

感受着耳畔海浪般的拍打声，齐平内心宁静下来，闭目冥想，开始尝试追寻那道呼唤声。

“这里不会是星球的极点吧。”

周遭全是雾气，当他坐下，周围的白雾涌来，只觉心旷神怡，抬起头，可以看到虚幻的根须，半透明的道树，如同一座宫殿，悬在众人头顶。

第五人嗤笑：“悟道岂可对人言。”

“一个外门引气，比内门弟子还傲气。”他摇摇头，懒得计较，继续点名。

“这小子，都换了样子了，应该会低调些了吧。”她心中嘀咕。

“怎么了？”她问。

景帝登基后，就没了看押的必要，满头银发，老学究模样的道人捧着书卷，安之若素。

鲁长老棕熊般的身躯挤在椅子里，手里捧着茶碗，闻言鄙夷道：

“你们经历部要的是脑子，她不合适，可以来我这。”

“开始。”

第五人身材魁梧，肌肉虬结，呈现深紫色，头顶仿佛生着角。

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

说明，对方来自典藏部，作为道院诸多分部排在第一序列的殿堂，这场仪式由其组织。

然后，迈步朝云雾中走去。

齐姝摇摇头，没吭声，她就是觉得，方才过去的一个人，举手投足，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见过。

……

视线落在第一人身上，道人沉吟了下，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是北极光？

“我看到了轮回，肉体腐朽，神魂永生，但……似乎存在很大缺陷。”

道人摇头，诚恳道：“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打扮各异。

恩，若是探查，其余四境的长老，应该也能察觉出异样。

整片天空仿佛在燃烧。

他闷哼一声，捂着额头，睁开双眼，从梦境中醒来，惊讶发现，自己并不在道树下，也不在广场上，而是躺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屋中。

“开始了。”典藏长老说。

这七个人，脸部都颇为模糊，让人看不清模样。

交谈声休止，楼阁内，无数道目光望去。

第三人披着纯白袈裟，双手合十，望着石碑，忽喜忽悲。

脑海中不时冒出昨天，二人贴在一起的情景，挥之不去，烦躁的不行，但又莫名的不想走，只好拿起酒葫芦，吨吨吨，灌了口。

肌肉虬结，如雕如刻的第五人想了想，说：

他心中一动，迈步朝前方走去，说来也怪，当他一步跨出，就已经到了枯木旁。

向小园好奇地望着悬浮在半空的参天古木，江湖儿女的她哪里见过这个，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平心静气，稍后，随我进入道树下盘膝打坐，开始冥想，介时，伱们会各入大梦……”

……

齐平走过来时，就听到披着羽衣的一人开口：“都看出了什么？不如说说。”

美轮美奂。

第二人做读书人打扮，腰间悬着一只青玉戒尺，手持一杆笔，一本书，在写写画画，然后又抹掉，重写。

石碑灰扑扑的，上头一片空白，又仿佛书写着无数文字，石碑四周，盘膝坐着不少人。

他大概讲解了下规矩，末了，补了句说：“一旦梦醒，便出来，莫要逗留。”

咦，这是在敲打啊，针对那些想要故意拖延晚交卷的弟子……齐平想着，就见吕执事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走到树下对应的蒲团。

为了抢好苗子都不要脸了。

齐平上辈子看过图片，认识这种会在地球极点出现的天象，瑰丽而震撼。

柔软的床榻上，身材下作，容貌出众的鱼璇机正盘膝坐在他身上，两条腿盘在一起，胳膊撑着下巴，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看到齐平醒来，女道人愣了下，脸颊微微一红，旋即恢复如常：“你醒了……”

齐平愣了愣，疑惑道：“这是哪，我不是在道树下入梦吗？”

哪知道，没说还好，一提起这个，女道人没好气地冲他一顿数落：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入梦顶天半个时辰，你倒好，睡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