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赫然是“永生教”所在。

念及此,胡贵妃微微一笑,就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有宫女隔着门喊:“娘娘,陛下又来了,是先请进小厅么。”

景帝额头青筋暴凸,闭上双眼。

豫州以西,是以临城为中心的西北军掌控地界。

再往西,越过绵长的山脉,便是茫茫无际的草原。

而后,便见本来一脸平静的禾笙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仿佛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事。

银狼头走上山头,扶着腰间刀柄,目光凛然地,望着远处,山下那隐约可见的军镇。

“该死,该死,早知会有这般大事,我就该去的!”掌柜痛心疾首,感觉错过了一场大戏。

后者大喜过望,拱手堆笑:“使得,使得。”

禾笙丢下一句,洁白儒袍一摆,朝外走去,留下橘猫一脸懵逼。

“喵呜。”橘猫骂骂咧咧,说自己也不知道。

“什么?”

他们并不知道,此刻,在院内的一间奢华的房间里,披着黑袍的顶级神隐,当初的书院的小师叔,正如同野兽般,趴跪在地板上。

“三先生怎么了?”

“你看着书楼。”

京都的一座大宅外,一名武夫打扮的江湖客也纵马狂奔而来。

山路险峻,唯有精锐方可爬过,为首的,是一名银狼头军官,以及一位披着古怪袍子,手持木杖,五官立体的异族巫师。

忽而,一只白鸽,自京都方向振翅飞来,掠过竹林、石阶、青坪……

禁欲系女先生正在读书,闻声抬头,念力一转,鸽子口中衔着的一封纸卷,落入手中。

“何事慌张?”温小红问。

青坪上,学子们议论纷纷,只见禾笙飞奔进入大讲堂,蹬蹬蹬,上了二楼,推开房门。

书院。

“砰!”

不老林许多资历老的成员,都知道,自家教主有头痛顽疾,每次病发时,神智浑噩,绝对不能打扰。

胡贵妃目露沉思:佛道之辩,输赢其次,都是那两家争斗罢,只是这齐平显露真容,却是一桩天大的烂摊子了。

“我就想不通,朝廷干啥让他们进来?”

山下墨绿竹林随风波动。

胡贵妃慵懒地打了个鼻音,说:“不见。”

恩,正常发挥。

继而,便听院内,传来压抑的,痛苦的,宛若野兽的吼声,以及鼓荡的真元。

这戏码太过匪夷所思,一时无人敢信。

抱着头,浑身战栗,汗水打湿了袍子。

空旷的房间里,头戴高冠的大先生盘膝而坐,背对于她,温小红坐在对面,二人之间,是一本暗色封皮的典籍,此刻,正在参悟。

几名教徒走了。

“杨老三,你莫要说胡话。”有认出他的开口:“禅宗法会怎么会破?速速说来。”

山脉某处,一条险峻的山道上,一群蛮族士兵,背负武器和背囊,沉默前行。

“禅宗……误我!”

“是……”几名官员劫后余生,飞奔跑了,这段时间,朝臣们已经摸清了景帝的脾气。

“出大事了,禅宗法会被破了!”

几人变色,果断后退。

从天空俯瞰,那分隔了凉国与金帐王庭疆域的山脉,歪歪扭扭,如天险,将大地一分为二。

其间,也有裂口通道,最大的一个,便是西北走廊,终日由大军镇守。

而其余狭窄通道外,也都有屯兵军镇。

姜槐血红的双瞳中,时而浑噩残暴,时而冷静清明,终于,清明占据了上风。

对于齐公子舌战高僧,倒是并不意外。

而就在这时,外头突然声浪嘈杂,一名穿洗的发白长衫的中年人抢进门来,激动道:

“滚……滚出去……滚出去……”

整座宅邸占地颇广,共有五进,亭台楼阁,格局不俗。

“砰!”

……

……

延禧宫,池子内,身段妖娆的胡贵妃大半身子泡在水中,水汽氤氲,衬的她面若桃李,只是那眼眸中,却是神光敛没。

旁边,掌柜的暗啐一声,呼喊小二:“给他打满,再送一碟花生,这下肯说了吧?”

护卫们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往乾清宫跑,刚到门口,恰好看到一队禁军领着几名官员赶来。

守门人一惊,忙引着对方走入大宅。

这时候,两点红萤浮现。

而那位同样享受着“大巫师”名号的法巫,嘴角扬起,念诵了一句咒语。

登时,身后疲惫的近百蛮族勇士精神一震,疲惫尽消。

“三十多年了,伟大的巫王,必将重临九州。”大巫师张开双臂,吟唱般道。

身后,一群蛮族士兵齐刷刷拔出腰刀,高举头顶,欢呼雀跃:

“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