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望着下方那争吵不休的双方,小萝莉只有无力,强行压抑着心中的委屈。
她虽在幽州已有过经验,可今日……终归不同。
“什么?”
一时间乌烟瘴气,堂堂朝会,乱的如菜市场一般。
太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失态,以免给晋王等人攻讦的借口。
再结合当初妖族比武,齐平手持神符笔的铺垫……那时候,很多人就猜测,其被选为书院继承人。
还是说,这皇位,一个弑兄夺位之贼都可坐得,堂堂太子却做不得?
“我方才旁听,你们也同意,如今大敌当前,可以事急从权,女帝如是,宗室旁支亦如是,可对?”
宗亲!
比如同样做错了一件事,皇子最多骂一声昏君,甚至干脆推给奸佞,说是奸臣误国。
声势浩大,紧接着,何尚书等京都官员也连声附和,表达忠心。
而自己身为堂堂“王爷”,身为“主子”,岂会惧怕呢?
“好哇,没有半分证据,一个小小御史竟也敢置喙皇族事务了,本王正是为帝国着想,才如此,女子登基,谁人会服?
各大州府官吏军将服否?
却当着她这个“受害者”的面,斥责谩骂,她想解释,自己这半年来已经在很努力学着治国,并且得到诸位大臣的认可与称赞。
陈景篡位毫无疑问,如今倒台,定性问题,自然不会有人唱反调。
“无耻匹夫!景隆篡位时,怎不见你等出来主持公道?遵从礼法?
天下悠悠之口服否?
“这……”
一群酒囊饭袋,且不说无治国之能,血脉稀薄,玉玺能发挥出几成?
可治国,怎么可能每个决策都完美?别的不说,简简单单发个洪水,都能引来千夫所指了。
下一秒,便见齐平迈步走出,只这一步,便牵引了无数目光。
忽然,一直柔软干燥的手扣住她的手,坐在旁边的皇后递来一个安慰的眼神。
果然来了……见状,包括齐平在内的不少人眼神一寒。
她扭头,本能地人群中寻找那个令自己信赖的身影。
啧,被质疑身份了啊,齐平有些无奈,笑了笑:
顿了顿,齐平于一片安静中,望向金銮殿,淡淡道:
因为,他同样很清楚,齐平崛起至今,都在“皇室”手下当差,一年多前,更只是个偏僻乡下的低贱胥吏。
此刻,五十余岁,身子虚浮的晋王一马当先,越众而出,昂首道:
群臣心头一凛,脊背发凉,纷纷避开目光,宗室勋贵前日不在场,可他们却在。
他的声音不大,却轻而易举,压过所有喧嚣。
当初真武大帝创立了朝廷术法体系,亦深知弊端,便立下遗嘱,若有朝一日,皇室嫡系血脉断绝,可自宗亲后代寻替。
心想,这帮勋贵果然是一群草包么,是远离了朝堂太久,以至于政治嗅觉退化的如此厉害?
“女子登基,于礼不和,此事当从长计议。”
他突然有些不安,觉得自己判断错了一些东西。
“……”晋王失语。
“臣请……”
嘶……见状,不少大臣眼神都变了,用一股怪异的目光看向晋王。
太子屏住呼吸,放在扶手上的小手微微用力,显示出内心的紧张。
晋王一愣,不只是他,其余满朝文武都愣住了。
或者,当真是陈景给了他们错觉,觉得无论怎么作妖,只要有“宗室”这层免死金牌,就百无禁忌?
齐平笑了笑,没有搭理对方的阴阳怪气,说道:
“本官胥吏出身,后来又入了镇抚司,成了武将,倒的确不大懂所谓礼数。”
而如今。
“一个封赏伯爵不够,那……书院院长的身份呢?”
如今,坐实了而已。
齐平打断他,环视群臣:
“永和昔日可不是这般说的,将一女子说成男子,欺瞒天下人,才有了这储君,皇室家事,亦乃天下事,如此荒唐行径,莫非还要认么?”
“晋王此言差矣,殿下乃先帝立下储君,如今匡扶帝位,正当继承大统。况,如今皇室血脉唯有长公主与太子殿下,且值此危难之际……”
一名郡王道:“我们没……”
但转念一想,却又合情合理……齐平本就是书院、道院双栖弟子,如今,被逐出道门,又有神隐修为,此等大修士,总得有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