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还不算最厉害,据说他们的宗主才是最厉害的。”
“掌门难道不是天池宗的老大?”
“不是,宗主才是,下面又分若干门派,都各自有自己的掌门。武功极其强悍。”
卓然骇然,半晌道:“这么说,这掌门其实只是分舵主?那什么宗主才是天池宗的总舵主?”
“是的,不过这也只是一种传说,没人见过这宗主。或许只是编出来吓唬人的吧。”
“没人见过?”
“嗯,因为以前他们一向在辽朝北疆天池一带活动,势力以前也主要在辽朝,后来宋辽之间结成兄弟之盟之后,他们的势力便开始渗透到大宋来了。但也主要是在北方边塞一带,很少到东京汴梁来,不知这次怎么到了京城。”
“好象有人委托她们来杀我。”
“是谁?”
“我也不清楚。她不肯说,看样子来头不小。我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了这样的人。”
“那你要分外小心。”
“嗯,这次多亏你们赶来,不然我就惨了。”
云燕摇头说道:“我们其实来晚了,你自己已经逃出来了。话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这女人武功如此了得,光是她座下几个弟子武功就着实厉害,我都打她们不过。”
卓然说道:“百密总有一疏,我瞅着空子逃出来的,对了,你还真有本事,这么短时间就调集了这么多的兵甲赶来围剿。”
云燕吐了吐舌头道:“刚好武德县的巡检司大将军我认识,我跟他们说了,有贼人掳走了县尉大人,他们一声令下,立刻派出一队上千的轻甲骑兵,会同衙门马步弓手参与围剿,所以这才如此迅速的在河上布下了天罗地网。”
云燕没有说最关键的一个细节,那就是云燕自己在这件事上起到的重大作用,如果不是云燕一路跟踪,他们并不会知道卓然已经被抓到了船上。
云燕说道:“这女人连县尉老爷都敢绑架,无法无天。一定要将她绳之以法,不然将来她还会对你下手。”
“肯定还会来找我的,因为这一次她没有达到目的,又死了一个弟子,肯定对我恨之入骨。”
“那怎么办?得防她使阴招。”
“是呀,使阴招还真是防不胜防。但是现在也没办法,总不能因为害怕她,我就天天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吧。”
云燕默然。
………………
当卓然他们赶回武德县县城时,衙门里南宫鼎已经抓到了好几个在附近走街串巷的磨刀匠、江湖郎中和货郎了。
卓然心情激动地逐一瞧去,发现其中有一人的肩膀是歪的。吩咐南宫鼎提取他的指纹,包括其他人的指纹,拿给自己比对。
比对很快就有了结果,其中有一个卖货的货郎与锄头上的指纹比对统一。
这货郎被带到了卓然面前,卓然问他:“你认识徐家儿媳妇?”
货郎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认识。”
“你撒谎!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我马上去叫徐老太他们来辨认,我相信你去过他们家,而且关系还不错。如果证明了这一点,那就说明你在欺骗本官。——凡是欺骗本官的,本官都会请他吃一顿板子。你是愿意吃板子,还是愿意自己交代?”
货郎额头冷汗流淌,终于咬咬牙说道:“我承认,我跟许家儿媳是认识,她经常让我给她带些针线啥的。”
卓然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杀死她?还在把她活埋在了后花园之后又挖出来捅她一刀?”
听到卓然如此准确描绘了案发情形,货郎顿时脸色煞白,低头不语。
卓然又说道:“你那天晚上翻过篱笆墙时并不知道,当时菜园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吧。他能够证明你就是凶手,否则你根本不可能知道那地方埋的有尸体的。铁证如山,容不得抵赖。”
正说着,云燕拿了一把刀走了进来,是一把短刀,带着刀鞘。她将那短刀在货郎面前晃了晃说:“看清了,这是刚才我们搜查你的货摊时,在货舱底部发现的一把刀,刀刃与护手上还有血迹没完全洗干净,还能勉强辨认出来,应该就是你捅死徐家儿媳的那把刀吧。”
这一下,货郎彻底失去了力气,颓废的跪在了地上说道:“老爷,我,我认罪。”
“很好,从实招来。”
“我经常给许家儿媳送便宜的针线,因为我知道她是个寡妇,我想勾搭她。几次用话语撩拨她,可她都不理不睬,还故意拿话来噎我,意思是嫌弃我是个货郎,风里来雨里去的,她不会找我这样的人。不过她也没有明确拒绝我,因为我卖给她的东西一直都很便宜,我想用这种方法来维系和她的关系。”
“那天晚上,我挑着货担,拿了一根簪子到他们家,说是新进的货。我发现她已经喝的快醉了,把我让进了屋里,然后拿着簪子跟我哭诉,说她婆婆不让她改嫁,非要她把孩子带走,可是那样的话是没办法改嫁的。她难道要守一辈子寡吗?”
“她哭得很伤心,不过声音不大,没有人听她说这些。我从来不喝酒,我一喝就晕,哪怕一杯,所以我就用茶陪她。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她那一坛酒很快就喝光了,爬在桌上吐,然后又趴在桌上睡着了。因为房门是关着的,又是夜深人静的,于是我……,我就想和她……”
“结果,她醒过来了,扯着衣服骂我,让我滚,说我是淫贼,她要到衙门去告我。我就跪在地上求她。说以后我可以给她更多的货物,都打本给她。要是我被衙门抓了,她可就拿不到这么便宜的东西了,可惜她不依不饶。我见她执意要举报我。”
“我急了,就抓起来她放在凳子上擦嘴的汗巾,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她很快就不动了,我以为她死了。我害怕,就想先把她的尸体拿出去扔掉,但是也不知道扔到哪里。想来想去,索性就把她埋在后花园好了,因为我经常到他们家,知道她们家的后花园比较隐蔽,又有锄头。她婆婆和孩子住在前面,后院的动静只要不太大还是听不到的。于是我把她背出去,到后院准备把她埋了。”
卓然插话问:“她到底是死是活你搞清楚没有?”
“当时我以为她死了,可是等我把坑挖好,把她抱到坑里放下准备埋的时候,她忽然又睁开眼哀求,我才知道她没死。我看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于是就把土全都推到坑里,埋住了她,免得她爬出来去告官。”
“很快就将她整个人都埋到坑里头,我就翻过篱笆墙跑了。等我跑到住处后又觉得有些担心,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从土里爬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把坑埋好了,我当时太害怕了,都记不得了。”
“于是我越想越害怕,好像看见她已经从土坑里掀开土爬出来了似的。我越想越害怕,于是便拿了把刀,准备回去再补她几刀。等我回到了菜地,重新把她从坑里挖出来时就听到后面有动静,回头看见似乎有个人在篱笆上一晃就不见了。”
“我并不知道这之前有人藏在菜地里的,我只以为是谁路过,探头往里看。但是我害怕,生怕被别人发现了端倪,于是我把她刨出来之后,只是用刀子在她的心口捅了一刀,可是捅歪了,并没有捅进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