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便被他拉近正堂。
崇贤馆是经由李二陛下颁旨成立,加之建于东宫之内,更是太子读书之所,一应设置,自然不会随意将就。东宫为此划出一个院落,三五栋大殿,二十几所房舍,亭台楼榭一应俱全。
便是一些陈设和用物,也一应咱照东宫之规制,奢华富贵。
不愧是大唐最高等级的贵族学校……
马周拉着房俊就坐,自有馆中书佐奉上香茶。
“二郎似乎对这个职务不甚满意?”马周端着茶盏,问道。
他对于房俊,有太多好奇。
此人据说是“率学无诞”,从来不读书,可偏偏诗词之才华震古烁今,傲视天下,被誉为当世第一。坊间甚至传出“古有曹子建,今有房遗爱”的赞誉,其笔下的诗词名篇每一首都可千古流传,才华横溢……
此人的才华从何而来?
即便是有天赋,可是这么逆天的天赋,也太扯了吧?
现在看来,这人还真就不爱读书。不仅不爱读书,似乎教书也不愿意。
马周以为,这只是世人不见其读书而已,并不是他就真的不读书。
有些人就是天才,不仅过目不忘,理解力也远超常人,别人读书十遍不明其意,天才者,诵读一遍即可明其奥义。
人家脑子就是好使,不服不行……
房俊便苦着脸说道:“马兄,您这爱护周全之心,小弟心领。可是您将小弟推荐来这崇贤馆,却实在是将小弟放在火上烤哇……”
马周愈发不解:“此是何故?”
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以往太子地位不稳,魏王随时可以取而代之,有远见者尽量疏离语储位之外,不介入皇权继承这个大漩涡,这是明智之举。但自从谋逆案之后,陛下也意识到一贯以来对储位摇摆不定的态度差一点逼反太子,便下定决心,将魏王敕封于外,令其就番,太子之位已然稳固。
这个时候亲近太子,能够在太子面前留下能臣之印象,日后太子登基,自然就成为太子的近臣。一朝天子一朝臣,谁不想在起跑线上就占据一个领先的位置呢?
偏偏眼前这个家伙好像避之唯恐不及……
马周自然不解。
房俊苦笑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小弟总共读过几本书?怎敢与马兄这等满腹经纶之儒家大才共事?校书郎,其职责就是掌校雠典籍、订正讹误,小弟满腹茅草,能校订个锤子啊!”
马周摇头失笑,心里却是认为房俊谦虚。……
马周摇头失笑,心里却是认为房俊谦虚。
世人不见其读书,但在马周看来,只是世人不知而已,不读书,如何能做得出那等惊才绝艳的诗词,如何能做出《爱莲说》那等风骨清劲的名篇?
虽然常常自夸自己有“七斗半”之才,略显浮夸,却也令人叹服。
二人正饮茶闲聊,便见到一个矮胖的官员从殿外走进来。
房俊抬头,与此人目光对视,尽皆愕然。
居然是许敬宗……
虽然尚未达到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程度,但两人之间是有过节的,若说相看两相厌,那是绝不为过。
许敬宗就哼了一声,又白又肥的脸拉得老长,也不理房俊,自顾自的坐到椅子上,喊来书佐奉茶,饮了一口,便眼皮耷拉着,做出不屑一顾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