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9、赵都安:老匹夫,与本官谈面子,你……也配?(6k)

赵都安两世为人,对此看得透一些。

看着女帝眉梢间那与在皇宫大内截然不同的风情与神采,不禁恍惚了下,才想起眼前的女子虽不算少女,但终归也还年轻。

放在穿越前的世界,该是节假日到处旅游打卡,被逼无奈开始进入相亲市场的年纪……

恩,她承受了她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的……

虽不甚恰当,但眼前的女子给他一种出笼的鸟雀的感觉。

就像久在牢笼中,得以出来透透气。

“你那是什么眼神?”

徐贞观是个敏锐的女子,感应到赵都安的目光,狐疑反问。

“咳咳,臣只是许久没有以真身见陛下,有些情难自抑。”赵都安习惯性用油腔滑调。

情难自抑?女帝狐疑地用眼神瞥了眼他的某个位置。

赵都安咳咳连声,岔开话题:

“臣进入滨海以来,正要汇报见闻。”

见提起正事,徐贞观也严肃起来,听完了他简单的汇报,思忖了下道:

“所以,你一路还没有遭遇像样的抵抗?”

赵都安点头:

“是。不过再往前,到了玉头山地界,估摸陈王耐心再好,也要冒头了。否则,等我们的船队撕开这个口子,就要真的威胁到他的核心地盘了。”

陈王叔……徐贞观脑海中,回忆起关于这位藩王的记忆,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只希望他能识时务吧。不过,陈王府的决策,也未必是他做主。”

赵都安心中一动。

他也曾打探过,得知陈王似是个少有主见的,陈王府真正的主人,反而是那位“王妃”。

只是滨海距离京城可不近,他从未见过那对夫妻罢了。

“对于徐闻,你如何计划的?”徐贞观又问道。

赵都安笑了笑,说道:

“若我猜测不错,陈王一旦出现,靖王就不会远了。”

如此大张旗鼓地进入滨海,行踪势必瞒不过靖王。

那如何逼迫靖王过来,与自己相见,而不是换一条路逃回淮水?

方法很简单,便是直奔陈王而去。

“靖王想与朝廷掰手腕,不会愿意放弃陈王这个盟友。

所以,无论他们谈了什么,谈成,或没谈成。只要我们与陈王接触,靖王就必然不会旁观,一定会出来搅局。

否则,若等我们解决掉,甚至拉拢了陈王,建成叛军就真正危险了。”赵都安说道。

徐贞观眸子一亮:

“所以,这又是阳谋。徐闻必须现身。”

“恩,”赵都安点头:

“不知是现身,就如我想猎杀他一样,他肯定也想趁我在陈王的地盘里,将我解决掉。

如此一来,既铲除了大敌,又会逼迫陈王站队,彻底失去摇摆空间。”

猎人与猎物。

并非单向的关系,也可以是互为猎物。

赵都安嘴角带笑,目光似穿透船板,望见了遥远的徐闻:

“他会猜测我有底牌,但他不会想到,我的底牌是陛下。”

徐贞观怔怔地看着这个谋算天下的男人,一时有些出神。

就在这时,忽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舱外传来呼喊:

“都督,汤将军请您快些出去!有情况!”

……

赵都安携着女帝走出船舱,抵达甲板。

看到甲板上已是站满了人,钓鱼的三女悉数站在甲板上,混在一群士兵中。

甚至舱中休息的一小部分宫廷供奉,也都走了出来。

小公爷一身亮银色盔甲,手中还攥着千里筒,见赵都安走来,目光落在他身旁的戴着狐狸面具的白衣女侠身上,怔了怔:

“这位是……”

他不记得,船上有这么一个人。

赵都安迎着众人狐疑的视线,淡淡解释道:

“宫廷女供奉,本官调集来的帮手。”

旋即拨开人群:“发生何事?大惊小怪?”

宫廷女供奉么?何时上船的?

汤平等人茫然,但也懂事地没多问。

玉袖三女则同时皱紧眉头,在这名神秘白衣女子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威胁感。

这令女道姑悚然一惊,心中纳罕,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高手?

还是说,是朝廷秘密隐藏的强者?

就像浪十八和霁月一样?

可那股威胁感转瞬即逝,仿佛错觉,女帝收敛了一切气机,让自己显得异常普通。只跟在赵都安身后。

汤平忙道:“大人!您看前头!”

赵都安走出人群,才望见前方河道是一座山峰,山峰的拐角处,缓缓行驶出来一支船队。

这船队颇为奇异,并非战船,而是以小舟居多,零零散散,却如一群飞蝗,成群结队而来。

赵都安运转目力,瞳孔流转金光,看清那些小舟上竟立着一名名打扮各异的江湖人。

“是滨海武林!”汤平凝重道:

“若我没看错,这些人乃是本地江湖强者,其中为首的好几个,都是江湖门派掌门。”

说曹操,曹操就到。

赵都安扬起眉毛,看了眼身旁的女帝,解释道:

“看来,终于有像样的人来拦截我们了。就不知,这些人是代表青山,还是陈王,亦或两者皆是。”

女帝白衣飘飘,腰间红色丝绸在河风中舞动着。

眸光掠过了绝大多数江湖客,只落在了船队中央后头,一艘明显要大了不少的船只上。

隐约可见,一名白发老翁负手而立,宽松的衣衫猎猎抖动。

“左棠。”徐贞观想了想,回忆起了这个名字。

……

……

此刻。

在大江之上的另一头,船队中的一名名本地江湖高手也都眺望着远处的官船。

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扶着腰间武器,神情凝重。也有少数人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前方的就是那平叛大都督,女帝皇夫的船只了吧。”

此刻,船队最中央的一艘船只甲板上,一名下巴上满是青色胡茬,背后斜插着双刀的短袖中年男子沉声道。

“啧,这般招摇的大旗子,隔着老远都能看见,除开那姓赵的,还能有别人?”

出声的,竟是一名女子。

年岁看着约莫也才三十左右,颇有姿容,套着剪裁得体的布裙,顾盼妖娆,腰间悬着一挂鞭子,如蛇般卷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