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很快就会来人,想问的问题很多,尽管我说我得了急症的事情大概没人会信,但总该装一下才是的。”
崇王走出门庭,看向飞雪的天空。
有人顶住了压力,皇帝那边自然便无须左右为难了。
插手扩军一事这次未成,下次估计就很难再提了。
他沿着连廊向厢房而去,脸色复杂地看向院中的风雪,心说前段时间天书院的诡异气氛竟然是真的。
此刻,他不禁又想回起四年前于尼山神道前,与魏厉商议今年要供养哪位学子的事情。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每次城中有所动静,他都会被迫地想上一遍。
此时,永安街的风雪之中,从尼山而归的众多世家走向了崇王府。
季忧在天道会夺得通玄境榜首之后,聚集在其身上的目光很多,所以关于他在天道会预选赛上因为方长老针对而不能使用剑道的事也渐为人知。
他们是知道方长老与季忧有私怨的,所以此番前来才会找方长老。
在他们看来,既有了名正言顺地理由,正常的流程应该还是被方长老首肯,借世家之威施压掌事院,解除季忧弟子身份,将季家从天书院名簿删去。
随后众世家派遣弟子前去将其动手抹杀,灵石恢复供应,税奉重归仙庄,一切都将顺利而丝滑。
可谁也没想到,事情刚刚进入第一步就得到了这样的回复。
众人知道,今日称病而未来的崇王,必定是知道这件事的。
于是他们来到了崇王府,见到了病榻之上连直起腰身都没有力气的崇王。
等到众人离开之时,眉心已经比来时皱的还紧。
因为崇王说自己也不清楚到底为何,只是说了将天书院前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说了一遍。
聪明人自然是可以从消息当中判断出一二的,也忽然明白方长老为何会说那句算了吧。
此时,众人回到了下榻的客栈,将身上的落雪掸去。
陆雄的心思是最为复杂的,此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见到夫人正在房间之中坐着,脸上带着思索之意。
“怎么了?”
“方才,少杰来过了。”
陆雄有些疑惑地看向夫人:“他来做什么?”
陆夫人将手放在双膝之上:“他说他和咱们家清秋从小青梅竹马,不管发生了何事,都愿意娶她,我先前看不上他,可现在倒觉得这孩子挺好的。”
今次聚集于此的人,要么是为了灵石,要么是为了税奉,但在陆夫人这种妇道人家心中,最为惦记的其实还是女儿的婚事。
女儿虽然已经失身给了一个将死之人,但好在不曾结亲。
若丁少杰当真如此痴情,对女儿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陆雄听到这句话后眼角抽搐了一下,心说现在看来大可不必了。
陆夫人并未在意丈夫古怪的眼神,反而有些奇怪地抬起头:“你们不是去了天书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雄看着自己的夫人:“失败了。”
“失败了?”
“今日灵州世家忽然连夜离开,崇王称病不到,方长老连面也未露,现在想来,应该是没人敢管这件事了。”
陆夫人有些意外地看着丈夫:“这是为何?”
陆雄双手扶膝盖:“天书院前几日举行了秋斗,最后选了丰州的一位太守之女进了内院。”
“太守不是凡间的官称?这倒是让人奇怪了,当初咱们家含烟入内院可都是费了千辛万苦,我们光是上下打点就花费巨额,这凡人子女如何能入内院?”
“崇王说,天书院的弟子都觉得那丰州女子入内院,是因为内院很多人都看了季忧的脸色。”
陆夫人恍惚一阵:“这是在说笑吧?”
陆雄起身踱步到窗前:“一开始大家都是这么以为的,直到落选的彭家嫡子与方长老太孙气急败坏,请家里人去找了他的麻烦。”
“那方锦程确实是睚眦必报,先前还在院中对含烟出剑的……”
“不错,方家人想来都是睚眦必报,可据说那夜之后,彭家嫡子被强行退院带走,方长老太孙被关进了尼山后山的山渊,再也没敢露面。”
(吹空调吹的腱鞘炎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