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来自闲坐的天书院弟子,还有和叔叔伯伯一起见客的陆清秋,以及穿了一袭流仙裙的长乐郡主赵云悦,以及崇王给她选的那位柳骏驰。
事实上,底下那些朱家子弟、徐家小姐什么的,都是赵云悦请的客人。
方才在人群之中瞥见元辰的就是赵云悦,而听到自己宴请的世家子弟想请元辰上来,她也是举手赞成,想要与其认识的。
但她没想到朱家子弟因为对方没有战力,动作里会带了些许的强迫,而更让人没想到的事,原来许久都未露面的季忧也在此处。
此时,那些请人的世家子弟笑意收敛,眉心皱起,抓着元辰胳膊的人将手缓缓放下。
元辰见状怼开了他们,随后朝着楼上跑去。
这本就是一件小事,你情我愿便是一拍即合,你请我不愿也不至于结了仇,没什么太过大不了的。
只是望着丹宗亲传飞跑而过的身影,坐在二楼南侧的天书院弟子不禁默然。
他们和季忧一样,同属一处仙宗,甚至其中还有季忧的师兄师姐,他们枯坐深山多年,修行其实也一直在涨。
但青云天下记得的,也唯有那些殿主亲传们。
按理来说季忧应该和他们一样,甚至因为出身问题还不一定有他们强,可事实上,每次都只是他人一出现,或者是只有一个名字,就已经足够逼得许多人百般退让。
除此之外,还有丹宗亲传的态度。
青云天下想与丹宗交好者不计其数,更何况是丹宗的亲传,这几日许多人都想如先前一样找他们截胡丹药,却寻不到人。
哪有人可以如季忧一般,对丹宗的亲传呼之即来……
几乎成对角关系的包厢之中,柳骏驰看着赵云悦凝望窗外渐渐出身的身影,面色一阵阴沉。
他和赵云悦相识两年有余,期间也是百般示好,却始终未能得其表态。
尽管赵云悦嘴上不说,但他其实是知道原因在季忧身上。
自己这位云悦师妹当初主动找季忧双修过,不过被季忧拒绝,于是发誓要找一个比季忧更强的,将其踩在脚下。
可现在赵云悦这般抗拒他,几乎就等同于在说他不如季忧。
“这朱家子弟,徐家子弟,都是一群脓包。”
赵云悦听到他冷言冷语不禁回神:“前段时间的传闻已经让许多人都觉得季忧战力有异了,他们选择不动手未必是错。”
柳骏驰闻声扬起眼眸:“方长老不愿对季忧动手的原因有很多,也许是这季忧得了哪些人物的照拂,也许天书院不愿意弟子死在院中,但未必真的说明季忧有多么深不可测。”
“这些事情的你又是从何听来?”
“不是听来的,只是你我都是修仙者,又岂会不知修行难易?”
赵云悦听后微微皱眉:“我还以为你是听到了什么传闻。”
柳骏驰放下茶杯:“知修行之艰辛,便可知传闻之离谱,何需其他佐证。”
其实其他十几座包厢之中,如此类的议论也不少。
他们并不清楚守夜人的存在,以自身修行过程的艰难来判断,总觉得其他理由更加合理一些。
方长老虽然年老体弱,寿元无多,与鼎盛时期的境界相差甚远,但也是无疆境的大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岂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碰瓷的。
不过,这些事对他们来说终究是无关紧要的旁事。
在他们看来,不管季忧如何,与他们这些人总归是无关的。
所以他们接上了先前的话题,聊着修行,聊着生意等等。
而方才去前厅请元辰,结果被季忧喝退了的那些世家子弟此刻也回到了赵云悦的包厢,念念有词说着什么天书院门前,不易与其弟子动武。
另外还有一批人,知道元辰在哪个包厢之中,正端着酒犹豫着是否要过去寒暄几句。
就在众人心思万千之时,楼下厅堂中忽然传来一阵嘁哩喀喳的声音。
因为方才的事令前厅很安静,所以这样的声音就显得十分刺耳了。
众人忍不住闻声看去,就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站在前厅当中,似乎是走的太过匆忙,不小心碰到了一桌的茶壶,以至壶杨杯翻。
而当众人看到他那张面庞的时候,许多人都不禁微微一怔。
“那不是方锦程?”
“他在干什么……”
赵云悦包厢中的人也不禁循声看去,看到方锦程浑身颤栗,眼神闪过一丝茫然。
京中有传言,说方锦程借由彭羽之时寻季忧麻烦,结果被方长老关入了山渊之中。
虽然前半段真假难辨,但很多人都知道他确实是被关入山渊了,因为自那之后,很多人都再没过方锦程的影子。
不过最近新元将至,城中歌舞成团,酒香四溢,热闹非凡,年轻人是坐不住的。
所以很多人都知道,这位背后站着一位太爷的天骄偷偷出关寻乐过几次。
但很多人不清楚他今日就在这楼里,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此时,撞翻茶壶弄出声响的方锦程一脸惊恐,朝着季忧所在的那间包厢望了一眼,随后跌跌撞撞地朝着楼外冲出,慌得仿佛大难临头一样。
而在他出来的那间偏厅之中,也有几个天书院弟子跟着跑了出来,看那间包厢一时没有动静,便慌慌张张地跑出了醉仙楼。
见此一幕,方才那些打算去拜访元辰的人忽然退回去。
包括试图说服赵云悦不要轻信传言的柳骏驰等一众在包厢未动的,在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暗中出来寻乐的方锦程是被吓跑的,在有无疆境太爷坐镇的天书院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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