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抗击疟疾为第一要务,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于别人了。正在,专心的抗疫。”心月说。
而正是因为这个,魏忤生露出了担心的神色:“你去看看他吧。”
“是。”
心月点头遵命。
接着,便离开了帐篷。
魏忤生原本也是住在城楼里的,但被宋时安要求,他晚上必须单人住帐,并且要摆满艾草。
他,也这样被隔离起来了。
心月同样是如此。
按照宋时安的说法,这样不会得疟疾……
一路上,她都小心翼翼的躲避旁人,终于到了宋时安的帐前。
见她来,三狗有些害羞但也努力开口道:“堂尊说,所有人不得进帐,有何事在外面禀报。”
“我除外。”
心月直接忽视他,便掀开帐帘。
下一瞬,怔住了。
坐在床上,用被子完全将自己包裹,面前就是燃烧着的火炉,这七月天里,宋时安打着寒战,身体不停的颤抖。
她赶紧放下帐帘,进到了帐篷里。
原来,他也得疟疾了!
这时,突然门外有人汇报道:“堂尊,有士卒抵触疟疾患者,抗拒帮忙转移……”
强撑着,宋时安高声道:“接触不会传染!蚊虫叮咬才会!敢有不从者,军法处置!”
“那,那些得了病的百姓,还要送饭吗?”那人见宋时安有些生气,小心翼翼道。
宋时安这下子更生气了,道:“谁说的不送饭?要是有一个百姓死于饿死,我要你的头!”
“是,是粮官说的。”他战战兢兢道,“粮食只够撑到冬季,如果节省一下……能够再抗一段时间。”
“谁让他擅自节省了!”宋时安骂道,“雪下了姬渊就会滚蛋,他不滚蛋我把我的人头给你!”
“是!不,不是!堂尊,我不是这个意思……”
“下去!”
愤怒的,他把他给吼走了。
看着他,心月问道:“疟疾,只是因为蚊虫叮咬吗?”
“不然为什么一到夏天疟疾就盛行?”宋时安反问。
“青蒿水煎会有用吗?你是怎么知道的?”心月有些好奇的问。
“我就是知道。”
被这般怼回来的心月,看着宋时安的眼睛,少有的声音变低:“脾气这么大做什么?”
宋时安也看着她,顿了顿后,回避开视线:“你出去吧。”
说完,他抬起颤抖的手,去拿火炉上的壶把。
一只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提起了壶,便将水煎的青蒿汤倒进陶碗里。
“不用你,我自己行……”
宋时安不耐烦的驱赶。
但心月依旧我行我素,将青蒿汤倒好后,拿起陶勺,舀了一勺,送到宋时安的面前。
看着她,宋时安充满了费解。
但她的视线,没有因为这拒之千里的表情而游离。
宋时安叹息后,道:“谢谢了,但别待在这里。”
心月不语,对着勺里的热汤吹了几口气后,再次坚持的递送到他的嘴边。
宋时安没辙了。
在盛夏被冻成孙子的他,张开了嘴。
心月,也就这样的,把青蒿汤喂到了他的嘴里。
“应该是很烫的。”
心月见他喝的很从容,便提醒道。
“我现在…就跟在冰窖里一样……”宋时安哆哆嗦嗦道。
“你会死吗?”
心月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得了疟疾的人,很多都死了。
他虽然像是妖孽一样,但毕竟这样的天灾下,他也是血肉之躯。
在心月的汤勺横在自己面前时,宋时安开口道:“你能说一句…大郎喝药吗?”
“为什么?”
心月不理解。
但宋时安没说话,看上去也有一点死了,于是她毫无感情的开口道:“大郎,喝药。”
宋时安喝了下去。
“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