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的,他停了一下。
众人完全想也没想,同步的对着宋时安的背影叩拜……
心月早就知道了,宋时安从来都非良善。
他只需要开一个口子,就能够果决下去。
张公的儿子,就是一个很好的祭品。
“张公那里,要去一下吗?”
在离开时,心月好奇的问道。
“去他那里干嘛?”宋时安问。
“你先前与他争论过体面,还打了赌。”心月的乐趣并不在此,但她知道男人很好这一口,“现在不过去,看看他那懊悔求饶的嘴脸吗?”
“心月你可把我看扁了,就连这些人,我都不想看到。”
对着小杂碎装逼,违背爽文之道。于宇智波小宋而言,张公现在也就是个中忍。因此,他将宽厚和大度都展现出来:“我跟过去的敌人,都已经和解了。”
心月明白了他的意思:“张公在因为叛国罪交于朝廷审判,满门抄斩之前,是见不到你了?”
“是。”
“你后面,要闯更大的祸了?”
心月有些微妙的看着他。
“怎么,你怕了?”
“没有这种心情。”
心月并不觉得她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自己也没有九族。
而且,有些人就该死。
不过在说完后,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是魏忤生的亲卫,宋时安闯祸了,自己为什么要怕?
他的九族,再怎么也算不到自己身上啊。
“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后,比起清算而言,重要的当然是庆祝。”
宋时安露出了笑容了,并对一名县衙的县吏吩咐道:“将城中所有的存酒都拿出来,明晚有用。”
………
大战后,足足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将先前没有焚烧,填埋的阵亡虞卒,分了五十余大坑,合葬于朔风城池郊外,并立五十余墓碑。
同时,还把所有能用的虞甲和齐甲,全部都回收,稍做修复后,装备在了剩下的所有青壮男人身上,组建出了一支全甲的军队。
在古代,铠甲比士命还要昂贵得多。
缴获的铠甲,也是重要的战略物资。
区分军队,主要是靠铠甲下统一的内衬,以及头盔。
而且在如此惨烈的大战结束后,能够留下的,那都是修罗炼狱里的恶鬼,这些人的战斗力,都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如此长久的实战,能够让新兵短期的成为老兵。
这,就是魏忤生宝贵的家底。
相比起晋吴等尊贵的王,小魏拥有他们都不具备的东西——出生入死的亲兵。
所以在第二日,完全的清除尸体,下葬立碑,姬渊大军也彻底远去后,朔风城开始了大庆。
当然,毕竟朔风位置过于重要,且离赤水河太近太近,还是有一半的士兵需要交替值岗的。
“你不去喝酒?”
入夜,冉进走到了正躺在地上摆烂的赵湘身旁,问道。
“我一介兵卒,你让我跟谁喝?”赵湘白了他一眼,“难道和那些泥腿子一起?”
跟韩远一样,他也是屡世公侯。
受不了这种屈辱。
哪怕自己被降职,一薅到底了,他还是荀候赵伦的儿子!
坐在他的身旁,冉进提醒道:“你最好别去惹那个宋时安。”
“他父不过是盛安令,而我父可是荀候,我怕他?”赵湘坐起身,有些激动的反问道。
听到这里,冉进终于流露了反感,诘问道:“赵湘,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输了多大一仗?”
“……”
这一句话,让赵湘直接怔住。
他当然知道,这一仗输的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