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雅屈膝还礼,伸手去牵白前,“白姑娘、萧姑娘,这边请”。
三个女孩儿手牵着手走了,宋正则喃喃开口,“我们不是来查案子的吗?怎么就变成来交手帕交的了?”
惨白着脸的孔灵子突然站了起来,“不行,我去问母亲!”
雅姐儿,竟然,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受了这么多委屈,吃了这么多苦!
霍幼安伸剑虚虚一挡,“小舅舅,让她安生和手帕交过个生辰”。
孔灵子呆住,宋正则立即回过神来,开始无差别攻击,“啧啧,霍二公子果然细心体贴!
孔大姑娘的窘迫委屈,五年了,霍大公子这个未婚夫一点没察觉,倒是霍二公子这个小叔子,甫一照面就看出来了呢!”
霍幼安懒洋洋一笑,“师父说过,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聪明,要试着原谅并体谅别人的蠢”。
宋正则目瞪口呆,“你,你这是当着你兄长的面骂他蠢?”
霍幼安收回剑,原样抱在怀里,不紧不慢溜达到原先的柱子旁,立定靠着,“宋世子,我只说了别人,不要瞎猜”。
霍伯征露出一个要笑不笑的苦笑来,“醒哥儿,你真的只是跟奇书一个照面就看出不妥来?”
“那倒也不是”。
霍伯征精神一振,“你特意去查了?”
“还有雅姐儿的衣裳,你来了,她穿的裙子布料虽昂贵,却是旧的。
裙子下摆有一朵十分突兀的梅花,是用材料不同、新旧程度不同的布剪成梅花形状缝上去的,应是为遮挡破损之处”。
未婚夫来了,孔雅却穿着带补丁的旧裙子,想牵强地解释成什么简朴朴素都不成。
如果他和白前通个气,还会发现,连待客,孔雅也只有那件打着补丁的裙子可穿。
“还有雅姐儿的丫鬟,珍书死了,奇书出外办事,大表妹身边就连个伺候茶水的小丫头都没有,连接我的见面礼都要柔姐儿的丫鬟帮忙”。
一个大家闺秀,只有两个丫鬟,甚至在其中一个丫鬟走失了好几个月后,都没补上第二个,难道还不能说明银钱紧缺?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很不开心,一直都很不开心,你这个未婚夫的出现都没能叫她开心起来”。
霍伯征狼狈反驳,“雅姐儿一直是那个样子,大家闺秀讲究笑不露齿”。
霍幼安没有理他,闭上眼睛,“我见了她两次,她只真心笑了两次。
一次是说要常伴佛前,一次是叫白姑娘和萧姑娘手帕交”。
霍伯征怔怔愣神,竟然,竟然有这么多破绽么,他一点都没发现——
宋正则见缝插针讽刺,“所以我一直规劝霍大公子,不要天天脑子里光想着怎么拍太孙马屁。
这下好了吧,未婚妻没了!
这年头,后院失火的男人到处都是,本世子倒是从来没见过失得像霍大公子这么彻底的,直接把未婚妻送给佛祖了!
啧啧,霍大公子,我就说你这人一看就讨厌,你还非不认。
你看看,你嫡亲的表妹,从小订下的未婚妻,可是宁愿一辈子念经吃素,也不想嫁给你呢!可见你是面目可憎到什么地步了!”
“你——”
宋正则冷笑着打断他,“你什么你?我说得不对?
霍大公子,你未婚妻都被欺负成那样了,你不说去找幕后元凶,也不说去安慰你未婚妻!
倒是有心思在这里跟霍二公子别苗头,问霍二公子到底怎么发现的,人蠢还非得不承认别人聪明!”
霍伯征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说都过这个不要脸的无赖,恨恨冷哼,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