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若悬河的和泼妇骂街的架势着实让人大吃一惊。

江芍也惊呆了。

第一次觉得好像小时候那个风风火火性格张扬的好友又回来了。

李梦儿被堵的哑口无言。

只能把矛头转向江芍,脸色铁青的说道:“江芍,我告诉你,就算你嫁入皇室又怎么样?你害死我哥就是事实,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悍妇!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李梦儿说完一甩衣袖气愤的离开了。

江芍只能摇头叹息。

可陈香莲却还没有罢休,继续道。

“我陈香莲今日便把话放在这里!江芍,是我陈香莲最好的朋友!她为国征战,浴血沙场之时,你们在做什么?在闺房之中绣花扑蝶!如今她负伤回京修养,却成了你们口中嘲笑的把柄!”

“她身为将军府唯一的血脉,孤身一人支撑门楣,从不与人言苦。你们却只会躲在背后,用最恶毒的言语去揣测她,中伤她!”

“圣人有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看,在座的某些人,连小人之心都算不上,简直是蛇蝎心肠!”

谁能想到,平日里那个温婉的相府嫡女,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江芍忽然觉得这信,也不是不能帮她送!

江芍看着她,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她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陈香莲了?

印象中,自从她离京学艺,到她回京,她见到的陈香莲就是一个极其厌恶自己,像是浑身都长满刺的刺猬。

而且她也有偷偷的去看过她,但是见到的不再是活泼开朗风风火火的少女了,而是一个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一点都没从前的影子。

但今天,她感觉以前的莲儿又回来了。

可在不远处的临水阁楼上,一双含笑的狐狸眼,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的动静。

“有意思,真有意思。”

沈知意轻摇着折扇,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殿下,您说的是什么有意思?”身旁的侍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群贵女噤若寒蝉的场面。

“本宫说的是那位陈小姐,”沈知意用扇子点了点陈香莲的方向。

“那不是陈相家的嫡女吗?素日里听闻她温柔娴静,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怎么今日……倒像个市井里吵架未逢敌手的小辣椒?”

侍卫低声道:“回殿下,那确是陈相千金。想来是为好友江鸣不平,一时情急……”

“情急?”沈知意轻笑一声,眼中精光一闪。

“我看未必。这世上的人,多的是戴着面具过活。有的人戴久了,就忘了自己本来的模样。我看这位陈小姐,今日是借着这机会把面具给摘下来了。”

他眯起眼,细细打量着那个依旧气势汹汹的背影,觉得比那些千篇一律的大家闺秀,有趣太多了。

这副泼辣又仗义的模样,远比温婉才女的名号,来得鲜活。

楼下,风波渐息。

那些贵女们自知理亏,又被陈香莲一番话吓破了胆,纷纷找了借口,作鸟兽散。

方才还热闹非凡的诗会一角,转眼间便只剩下江芍和陈香莲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