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淡很淡的香、却使人忍不住去寻味,嗅到之后,莫名地感觉雾气的大脑都好似变得清明。
她悄悄坐近一点,香味依旧很淡很淡,并没有因为她的靠近而变得浓郁。
怎么回事?莫非这香气都不会散的么?远闻近嗅都一样?
她再坐近一些,果然还是如此!
那香味真的很特别很特别,她忍不住闭上眼睛细嗅,莫名地感觉自己不是身处客厅,而是在晨间的山间自然里似的,层次异常丰富的味道。
刚刚他们的交谈林梦秋可是听到的,一想到这样奇特的香,居然是陈拾安自己做的,少女眼中泛起浓浓的不可置信来……
你不是修道的么?怎么还修这个?!
……
当然了,香气没有不会散的道理,只不过陈拾安在制香的同时,用以物载意的神通,给香赋意过。
至少在客厅这个不算大的空间里,这一支小小的线香,意蕴就足以溢满整个空间。
香道也是道。
制香艺术,源远流长,涵盖了从仪式用香到美的体验的多个层面,在宋时更是百香齐放。
要想在香道一途走得远,极致的嗅觉感知力是必不可少的,这是最基础也最核心的天赋,远超普通人的‘能闻出香味’。
香的本质是情绪的载体,制香更是一种艺术,通过对不同材料的气味,采用不同的工艺或手法进行搭配,跨感官的联想力和创造力,才能制得真正的好香。
只会照着固定配方搭配的制香人,也只能算作是香工而已。
在陈拾安眼里,万物皆可香,不管是常见的香料,还是生活中随处可见的百花、百草、松木,甚至是荔枝壳,他都能根据极灵敏的嗅觉来分析出材料的特性,再通过不同的手法,或蒸、或炒、或烧、或晒、或烘、或陈……激发出材料的特性,再来制成不同功效的香。
网上都说制香就是烧钱,因为市面上流行的香制作过程总少不了沉香和檀香,这两种香料贵的吓人。
而陈拾安自己制作的香,是完全没有这两种材料的,纯在山里就地取材,路边随手捡根竹棍子,他都能带回道观里去做香,可别小看竹棍子,新竹老竹腐竹……单是不同形态的竹,味道就层次多变,就连搓香时用的黏粉,都是他扒树皮制成的。
旁人没有他那般极致的嗅觉,就算陈拾安把香方给出来,别人也还原不了,毕竟都是些普通材料,调香极其复杂和考究想象力,稍微出一点差错,味道就完全不同。
……
“好,拾安你先坐着喝喝茶休息,时间差不多了,叔先去给你们做饭。”
林明端起茶壶给陈拾安续了一杯茶,又转头跟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林梦秋说道:
“梦秋啊,你手机也有装咱们物业管理的那个软件吧?你帮拾安录一下门禁呗,下次拾安过来做客就方便。”
林梦秋:“???”
少女听着目瞪口呆,寻思难道陈拾安往那香里下药了吗,老爸闻了几口,现在连门禁都要给他录了?
“噢!还有咱们家的WiFi,知道你们年轻人到哪儿都得用WiFi,梦秋啊,咱家WiFi密码多少来着,你帮拾安也连个网。”
林梦秋:“……”
少女觉得这个家快待不下去了,鬼知道哪天老爸会不会把她房间钥匙都给这臭道士啊!
“好,你们先玩吧,爸去给你们做饭。”
“林叔,我一起来帮你吧。”
“不用不用、呵呵,拾安可别跟叔客气,当自己家就行!”
“那好,辛苦林叔了。”
林明重新系上围裙去厨房捣鼓饭菜了。
陈拾安悠然自在地喝完了杯中茶水,又走到阳台这边,看看十七楼的风景。
看完走进屋里,好奇地看看林明收藏的一些摆件字画。
林梦秋赤着脚丫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书,余光时不时偷偷瞄他一眼,看看这家伙在她家里做什么。
“班长,你家挺大诶,快有一百五十平了吧?”
“嗯。”
“班长,你房间在哪儿?”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