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时,苏妙妙拎着粗瓷碗,脚步沉重地走在田埂上,心里把王爱国和陆子期骂了千百遍。

也不知陆子期给队长灌了什么迷魂汤,竟以“腿伤需要人照顾”为由,硬是把送饭送水的活儿派给了她。

推开窝棚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苏妙妙没给好脸色,将碗往桌上一撂:“陆同志,饭来了,自己吃。”

陆子期半靠在床头,慢悠悠抬眼:“腿疼得厉害,动弹不得,苏知青发发善心,喂我一口?”

苏妙妙气得瞪圆了眼睛:“你只是伤了腿,手又没断!”

男人忽然闷哼一声,眉头紧蹙,抬手时指尖微颤,“前日挖渠时似乎抻到了胳膊…”

明知他十有八九是装的,可看他苍白的脸色,苏妙妙那点可恨的心软又开始作祟。她咬唇,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端起碗,舀了一勺稀粥,没好气地递到他嘴边:“张嘴!”

陆子期从善如流,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喂饭间,苏妙妙一个没留神,温热的粥汁洒落几滴,恰好溅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背上。

“对、对不起!”她下意识道歉,慌忙从口袋掏出手帕替他擦拭。

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他掌心粗糙的薄茧,那灼热的温度让她心尖一颤,脸颊蓦地涌上一股热意。

陆子期目光掠过她绯红的耳尖,眸色深了深,却故意板起脸:“苏知青干活这么毛躁,以后怎么当人媳妇儿?”

“你!”苏妙妙霎时羞恼,差点把剩下的半碗粥直接扣在他脸上,“谁要当你媳妇!爱吃不吃!”

她气呼呼地转身想走,手腕却倏地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

“别急,”陆子期声音放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哄,“腿伤处还疼着,苏知青既来了,再帮个忙,用热水给擦擦?”

苏妙妙想拒绝,可目光落在他被纱布层层包裹的小腿上,心又一软。她愤愤瞪他一眼,终是认命地去端水盆。

背过身时,她悄悄从指尖引出几滴灵泉水,混入温水中。她做得隐秘,却没注意到身后男人那双锐利的眼,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动作。

当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纱布,用浸了灵泉水的布巾轻轻擦拭他肿胀的伤处时,原本闭目假寐的陆子期却突然睁开眼,一把握住了她忙碌的手腕。

苏妙妙惊得浑身一颤,抬眸便撞入他深邃的眼瞳中。

“妙妙,”他声音低哑,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你每次送来的水,味道都格外清甜……告诉我,你到底是从哪里打来的水?”

他果然早就发现了!苏妙妙心头狂跳,猛地想要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你胡说什么!就是普通井水!”她强自镇定,用力挣脱他的钳制,慌得连水盆都差点打翻,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窝棚。

一路跑回知青点,夜风都吹不散她脸上的燥热。

她抚着胸口,试图让慌乱的心跳平复,手伸进口袋却蓦然一顿——她之前随手塞进口袋里、从空间取出的两颗小番茄,不见了!

定是方才手忙脚乱时掉在了陆子期的窝棚里!

苏妙妙顿时僵在原地,脸色由红转白。空间的存在,是她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