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兰坐在荣悦边上，爱怜地拍拍她的胳膊道。

果然还是妈妈懂得配合她。

荣悦笑眯眯。

“董经理也坐，都是自己人。”李培兰招招手，礼貌而客气。

然而心下却腹诽：待会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董长军弯腰答是。

四人间的包厢，李培兰挨着荣悦坐了，他只能挤到荣军身旁。

怎么说呢……

虽然平日里的荣总也比较严肃，但今天周身的气场，却比往常还要沉上几分。

董长军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他说不出个具体来，只好放弃。

服务员下去端菜了。

“刚趁着总经理去接你们，我又随便点了些东西，爸妈的口味我都知道，倒是总经理……万一点的不合你口味，还要多担待啊。”荣悦淡笑道。

“小姐说的哪里话！”董长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他怎么敢嫌弃？

荣悦和李培兰互相递了个眼神，浅笑不语。

荣军在对面摇了摇头。

女人就是麻烦。

他明明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开除董长军，这母女俩，还非得演上一出才尽兴。

可没办法，这家里啊……

太太做主。

包厢里安静，不一会儿，服务员呈上了一盘西餐。

牛排意面搭红酒，被摆到了荣军面前。

他憋着一肚子火，在董长军贴心地给自己倒酒的时候，干脆闷头不做声地吃了起来。

也罢也罢，就由着她们娘俩玩吧。

李培兰把荣悦拉近，凑到她耳边低声问：“悦悦，你都准备好了。”

荣悦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李培兰便不再多问了，品着茶等待。

服务员给李培兰送来了一份蔬菜沙拉套餐，给荣悦送来了简单几款甜品。

董长军还有些期待。

不知道小姐会给自己点些什么呢？

荣悦看他伸长了脖子张望的样儿。

突然觉得有些搞笑。

他怕是……得失望咯。

“哆哆哆。”门轻响三声。

荣悦挺了挺脊背。

四个人的视线瞬间就汇聚到了门口的服务员身上。

那服务员表情也有些复杂。

因为……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餐盘。

餐盘上……

正翘首期盼着的董长军，登时有些愣神。

荣悦拼命忍着没笑出声音来。

餐盘上，不是什么珍馐佳肴，而是……

一台笔记本电脑。

“小姐，这……”

服务员硬着头皮把笔记本摆到董长军面前，还帮他按下了开机键。

董长军憋了半天，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荣悦身子往后一靠，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

董长军原本筷子都举起来了，这会儿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就这么尴尬僵在半空里。

笔记本旁边，还有一个U盘。

“看看呗？”荣悦挑了挑眉。

董长军目前处于非常茫然的状态，荣悦说什么，他就下意识去做了。

荣军和李培兰都放下了手里的餐具，目光落在董长军身上。

他把U盘插到笔记本上，屏幕上显示着什么从荣悦这个角度完全看不到，但董长军的表情，她却能看个一清二楚。

起先是迷茫、疑惑，然后夹杂着一丝不安。

接着，显而易见的紧张渐渐爬上了他的眉梢。

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文件里只有一个表格。

表格每一行数字、每一列信息都写明了董长军在位这么多年，所留下的一切“行为”。

一切不合规矩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