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队？席队！”

“嗯？”

席政轩终于从失神状态里反应过来，茫然地看了身旁队友一眼。

孙博叹口气，“教练找你。”

他误以为席政轩是在担心自己腿伤的情况影响比赛所以整个人情绪十分低迷，拍拍后者肩膀将通知带到后，便退到旁边去热身了。

董乐远远望了席政轩一眼，抿抿唇，同样心事很重。

“教练，您找我？”席政轩回到休息室，屋里只有教练一人背光而立。

“嗯，过来坐。”教练语气很严肃，而看她的表情，席政轩大概也能猜出她找自己所为何事。

果不其然。

教练开口：“这场比赛……”

“我要上首发。”席政轩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甚至固执没坐，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教练跟前，颇有些不卑不亢的意味。

“你！”教练清楚他执拗的性格，但还是被气到，“我要是早知道你伤成这样，前两轮都不会给你上！现在……”

“不差这两个小时，教练。”席政轩说道。

“胡扯！”教练差点被气笑了，“怎么，不要这条腿了？你逞强打完这轮，以后呢？以后的比赛还想不想上了？”

席政轩滴水不进，“只要这轮能上，如果有机会进全国赛……我可以不打。”

“什么？”教练愣了两秒。

她没听错吧？席政轩的意思，是自己理解的那一种吗？

教练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可席政轩的表情一点不似开玩笑，相反为了让教练相信自己今天必须要上场的决心，还咬牙补充了一句——

“若是之后身体条件不允许，教练，我可以打完这次的选拔赛，就离开俱乐部。”

他的语气很平静，不是那种冲动后脱口而出的狠话，反倒像经过了深思熟虑给出的决定。

原本手里握着主动权的教练，这会儿就傻眼了。

不是说觉得没了这样一个优秀的球员而感到可惜，也不是说没想过总有一天席政轩会选择退役。

但……

哪有那么快，哪有那么突然。

而且还是从他这个视冰球如命如人生的人嘴里，亲口说出。

他怎么想的？

难道这一轮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教练不太明白，便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席政轩。

席政轩并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只摆明自己的态度，那就是：今天，必须亲自上场！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是想亲手拿下胜利吗？也有吧，但内心感觉没有那么强烈了。

输了也好，赢了也罢，内心似乎没什么波澜。

是因为已经清楚荣悦不会来了吗？

席政轩苦笑一声。

“教练，拜托了。”他弯腰低头，诚恳地请求教练。

教练还想再板着脸劝导训斥两句，可席政轩下一句话实在让她心软——

“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求过人，第一次是俱乐部濒临解散那会儿找赞助商的时候，第二次……是现在。”

作为教练，她应当是理性的。

以目前席政轩的身体情况，不适合也不值得打首发，给他安排替补已经算安慰了。

但站在长辈角度，教练实在不忍心打碎席政轩的执着。

良久，久到席政轩心一点一点开始泛凉时，他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

“好。”

只一个字，教练说得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