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人脾气是差了些,心性却很赤城。
相比那些嘴上抹了蜜,心中却藏了不知多少龌龊的人,祁景川倒是很喜欢秦铮。
祁景川自幼在宫中长大,接触过的人形形色色,但能在宫里走动的人,哪个不是一肚子花花肠子。反倒像祁秦铮这么直来直的人,他平日里甚少能见到。
所谓物以稀为贵,人自然也是如此。
相处越久,祁景川对这少便越是好奇。
这日,秦铮带祁景川在京郊跑马,两人路过了一条河。
秦铮此前跟大营的儿郎们出来巡逻,跟他们在这边抓过鱼,印象中记这河里的鱼很是肥美可口。
“想吃鱼吗?”秦铮勒住马,抬了抬下巴朝那条河了问道。
祁景川转看向他问道:“你会捉鱼?”
秦铮挑眉一笑,一脸自地道:“今儿就让你眼!”
他说罢将马缰递给秦景川,然后将身上的袍子一脱,只穿了条亵裤,走到河边便跃了进。那河不算太深,水不算清,却依稀能看到河里有不少鱼。
秦铮扎进河里便始摸鱼,祁景川不紧不慢栓好了马,取出一把匕/首,而后在树上折了根树枝,坐在河边一边看秦铮抓鱼,一边削手里的树枝。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秦铮一无所获。
他从河里探出道:“没见到大个的,你别急!”
祁景川看他笑了笑道:“累了就上来歇会儿。”
“我怎么可能累,我再找找有没有大个的鱼,太小了不经吃。”秦铮说罢又一扎进了河里。
祁景川看少瘦削的身影在河里钻来钻,看起来水性不错,至于抓鱼的本么……不言而喻。
过了一盏茶的间,秦铮依旧一无所获。
祁景川见状问道:“没有大鱼?”
“昂。”秦铮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道:“要不今儿咱们吃别的吧。”
少站在河里,瘦削的身上挂水珠,半散的黑发有一缕绕过脖颈落在了锁骨处,带一串水珠蜿蜒而下。
祁景川移回目光,起身将少从河里拉上来,然后拿手里削好的树枝往河里一扎,不偏不倚扎中了一条又肥又大的鱼。
秦铮:……
午后,秦铮坐在树上盹。
祁景川坐在河边烤鱼。
“哎,你会的挺多啊!”秦铮没话找话。
“没你会的多,我起码不会下河捉鱼。”祁景川道。
他话音一落,树上扔下一截树枝,轻轻砸在了他肩膀上。
“我以前没下捉过,都是他们捉的,我以为挺简单的呢。”秦铮道:“你会你也不早说,看我在河里忙活半天,害我累胳膊都酸了。”秦二公子抓鱼失败,虽然有些尴尬,后却也挺坦然。
祁景川道:“我怕伤了你颜面,你哭鼻子。”
“你要真顾我颜面,就不该扎那一下!”秦铮道。
“不扎你吃吗?”祁景川朝他扬了扬手里的鱼道:“烤好了,尝尝咸淡。”
秦铮闻言从树上跃下来,坐到了祁景川身边接过鱼尝了一口。
“味道竟然不错。”秦铮惊讶道,“比我们营里的弟兄烤还要好吃!”
“想学吗?我教你怎么扎鱼。”祁景川道。
秦铮摆了摆手道:“不学,自一个人吃没意思,和别人一起来的话,也不用我动手。”
祁景川闻言目光一滞,而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几日后,陛下在京郊办了一场秋猎。
祁景川和秦铮都想凑热闹,便一起进了猎场。
进场前,秦铮朝祁景川放了狠话,要让他见识见识自真正的力。
没想到进了猎场,他才发觉自想太简单了。
客观来说,秦铮武艺一般,却也勉强说过,猎的本多少还是有的。
可人就怕比较,一旦遇上高手,“说过”的本立马就变成“说不过”了。
秦铮一连被祁景川抢了三五只猎物后,人都急了。
祁景川却像是故意要跟他做对似的,一直跟他,但凡秦铮看中的猎物,尚未出手就会被祁景川捷足先登。
“你故意的吧?”秦铮怒道。
“想学吗?我可以教你。”祁景川口,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秦铮好胜心被激起来了,红眼睛策马进了猎场深处。
祁景川却不放过他,策马紧随后。
秦铮本以为祁景川在到警告后会放过他,然而对方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一连又抢了秦铮好几只猎物。
最后秦铮气几乎失理智,纵马的候险些撞到树枝,被祁景川眼疾手快控住马缰一拦,他才没撞上,不过马骤然受惊,直接将他甩了下。
祁景川跃下马背将人接住就地一滚,总算没让秦铮摔。
秦铮被他压在地上红眼睛怒视祁景川,片刻后眼睛一红道:“你成心想让我出丑是不是?我猎从来没垫底过,今日出了猎场,我的箭一支都没放,我爹都要跟我丢脸!”
“我说过,你若是愿意我可以教你。”祁景川道。
“谁稀罕你教,猎场里那么多猎物,你非跟我抢!”秦铮一把将人推,骂骂咧咧起身,看起来快气哭了!
他虽然知道猎场上没有你我之分,他看中的猎物别人也可以。只是,他觉这几日与祁景川多少也有些朋友之间的情分了,对方这做法分明就是在故意针对他。
秦二少爷被人哄惯了,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过他更多的情绪是沮丧,因为意识到自比祁景川猎的本差了太多。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教做人。
那觉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但终归有些不舒服。
“算了,我愿赌服输!”秦铮冷静了片刻口道,“但你能不能给我留面子,我总不能出后一支箭都没发吧,我不怕丢脸,我爹可是京郊营的主帅……”届统计完猎物,若是一支他的箭都没找到,多少是有丢人现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