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予——”

政和帝似是颇为为难,顿了顿,方问道,“羡予,你没有其他话要对朕说的?”

苏羡予沉默,政和帝就叹了一声,“你挑了这时候回京,是,朕立后——”

苏羡予忽地拔高声音打断他,“皇上曾许诺过不再立后,如今皇上既做不到自己的承诺,又何必再提?”

政和帝长长叹了一声,伸手安抚拍了拍他的肩膀,“羡予,朕,也是被逼无奈,你不知道,霍——”

他说过这似是自悔失言,忙顿住声音,又长叹了一声,“算了,日后你自会知晓”。

苏羡予一愣,“皇上是有难言之隐?”

又一疑惑,“难道还有人敢逼着皇上立后不成?”

政和帝又长长一叹,没有接话。

苏羡予疑惑看了看他,表情挣扎了片刻,慢慢专为坚定。

单膝跪了下去,抬头恳切看向他,“皇上,请皇上明言,臣虽不才,却一定肝脑涂地,为皇上分忧!”

政和帝又是长长一叹,俯身亲扶起他,“你这一路辛苦了,先回去歇着吧。

这件事,待时日到了,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苏羡予垂眼,掩住眼中的冷意,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顺从行礼退下。

他走得很快,出了宫门后,长长吐了口浊气,直奔华府而去。

……

……

华府中,苏羡予令仆从送去的几大箱土仪都已摆在了椿华堂的正厅。

华府的主子们个个都有,甚至连华平乐的两个贴身大丫鬟阿弩、阿戟也各得了一匣子小玩意儿。

苏府的仆从解释道,“我们大人俗事缠身,这些东西大多都是小公子置办的。

大人交代,小公子孩子心性,若有失礼之处,还请长公主恕罪”。

这京中上下的女性长辈就没有不喜欢苏鲤的,宁河长公主自然也不能免俗,闻言笑道,“苏尚书真是太客气了,阿鲤有这份心意,我们不知道多欢喜呢”。

说着便令丫鬟当场开了箱子。

送给宁河长公主和华大姑奶奶的箱子里,都是福广时兴的布匹首饰。

送给华平乐和菱姐儿的,除了布匹首饰外,又添了许多福广当地的小玩意儿。

送给华平安的则是一整套笔墨纸砚和福广少年们中流行的玩物。

虽不是件件贵重,却皆是新奇精致,与京中之物十分不同。

宁河长公主笑着叹道,“真是难为他小人儿,竟想得这般周到”。

菱姐儿见送给自己的小箱子里面有一只和苏羡予送给她的差不多的海螺,觑了一眼阿弩。

见她正新奇盯着手中长相奇特的海鸟形玩具,根本顾不上自己,忙抢了海螺在手中,迫不及待放到耳边。

这是苏小公子送的,阿弩自己也收了,王爷应该不会生气吧?

华大姑奶奶拿起一串贝类做成的璎珞,往菱姐儿心口比划,满脸的笑,“这个小孩儿戴着好,既不太贵重,又新鲜好看”。

那边阿弩手中的玩具海鸟不知被她鼓捣到了什么地方,竟然拍着翅膀扑腾了起来,还一边发出尖利的叫声。

众人唬了一跳,随即又哈哈笑了起来。

正热闹间,苏羡予随着华平安进了屋。

宁河长公主忙摆手不叫他多礼,“苏大人知不知道那只鸟儿怎么停下,我老婆子脑袋都被它吵大了一圈”。

苏羡予从阿弩手中接过那只机关鸟,上下打量了一会,精准找到机关关上。

机关鸟尖利的叫声终于止住了,胡乱扑腾的翅膀也收了回去。

宁河长公主笑骂,“总算是叫这个小祖宗歇一会了”。

阿弩跳到苏羡予身边,急切道,“苏大人,苏大人,是怎么弄的,教我教我”。

宁河长公主忙斥道,“阿弩,不许无礼!”

苏羡予温声道,“无妨的,左右我也无事”。

说着当真仔细为阿弩示范起来。

菱姐儿见了也悄悄靠了过去,细声问道,“苏大人,这个怎么听?我听不到海浪的声音”。

苏羡予便也认真为她解说起来。

苏鲤送来的新奇玩意不少,苏羡予耐心陪着华府众人一一拆看那些东西,帮着参谋怎么操作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