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我要来……得到了某些人的授意,不让我进门……齐平心头无名火起,并未后退,反而向前迈出一步,右手按刀:
府中下人是识得这位大理寺卿孙辈的,忙说了个地,王晏一听,不等通报,便急匆匆往里闯。
齐平平静说:“这话我要问你。”
凉国制度,六科与六部属钳制关系,名义上,分属不同衙门,但办公又在同一片区域。
齐平眯着眼睛:“今日休沐,我未穿袍服,只代表我自己前来,只想问个道理。”
话说半截,便被齐平不含温度的目光逼退:
校场内,刚谈了生意,便遭此难,众人皆心情复杂。
吏员一怔,点头:“好。”
守卫军官淡漠道:“就是话中的含义。”
对面,见齐平沉默,徐士升心中一突,目光落在他拄刀的手上,道:
“齐校尉可要想好,售卖禁书最高只是流放,若是刺杀朝廷命官,便是抄家灭门了。”
“郡主在府中何处?”王晏下马,朝门人询问。
家仆一惊,心想是发生了何事,竟令王晏连礼仪都不顾?
这般闯入,是极失礼的。
顿了顿,他补了句:“说来,齐校尉也有此嫌疑呢。”
人群中,徐士升见状,嘴角一抽,对身旁吏员道:
议论纷纷。
见他如此,徐士升有些失望,他恨不得齐平怒火攻心,大打出手,那才叫自寻死路。
另一个思路,便是他自己的仇人,不敢直接对镇抚校尉动手,故而用这等法子。
徐士升不答。
身材高瘦,气质文静的王晏纵马赶来时,远远的,看见张府门外那几辆熟悉的马车,不由松了口气。
“安平……”其余子弟呼喊,后者宛若没听见。
本着谁获利,谁为嫌疑人的断案原则,齐平第一时间,怀疑起了京都书商。
中午时分,衙门里许多人或寻吃食,或去休憩,并不忙碌。
况且,那范贰供认不讳,六角书屋乃刻印源头,罪加一等,令妹包庇不报,也有同犯嫌疑。”
“啐。”军官昔日曾与镇抚司校尉有怨,此刻见状,扬眉吐气。
“对了,叫牢里狱卒,好生招待下那两个。”徐士升想起齐平,心中不快,随口吩咐。
刺杀朝廷命官,介时,长公主都未必护得住他。
理解你妈……齐平心头一沉,意识到,对方有备而来。
军卒大惊,欲要持刀阻拦,徐士升却竟摆手,凛然不惧,一副铁骨铮铮模样,任凭少年近身:
整个人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王晏却不管,一路奔行,入了一座小院,旦见假山池水环绕,几道身影聚集一处亭中,谈笑玩乐。
“哦?问什么道理?”徐士升淡漠问。
他知晓,齐平与郡主相识,但也打探过,两人已一月未见。
给事中的“办公室”颇为气派。
齐平说:“我住处遭刑部查封,妹子与同乡好友被捕,当然要来问。”
众人,也松懈下来。
这番表现,在徐士升看来,便是关系浅淡的明证。
小胖墩卢安气喘吁吁赶到,见这场面,脸色一变。
六部衙门,何等重地,一个镇抚校尉……与六部相比,太过渺小。
至于推举少年入京的长公主,更是再未接见过齐平。
“镇抚司校尉齐平,求见刑部主事。”
王晏喘着粗气:“不好了,齐平出事了!”
说完,齐平转身便走,将佩刀拔出,向远处马儿行去,不曾回头。
青袍文官亦平静道:“莫是笑朝廷法度。”
旁边,吏员大怒:“冲撞刑部,还想走?来人……”
“哦。”徐士升喝着清茶,嗯了声。
他攥紧刀鞘,眼神再无犹疑。
作势拔刀,大喝:“刑部重地!来人止步!”
“放人!”
徐士升摇头,平静道:“本官按律法行事,勿说郡主,便是景王来了,也挑不出错。”
徐士升冷笑:“本官按规章办事,合理合法,他一个校尉,能奈何?”
“大胆!”徐士升身旁吏员呵斥。
“去牢里,吩咐下去,先不要对那两人动手。关起来就好。”
刑部。
“驾!”
他知道,自己大概率没法直接把人提走,之所以悍然破门,是怕两人在狱中遭难。
话落,另外一条街道远处,有一匹马疾速奔来,正是亲王府侍卫。
“大人容禀,早先礼部发来文书,称那城南六角书屋私自售卖金瓶梅一书,触犯律法,命我等擒拿。”
果然,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袖子里,都是不见血的软刀子。
齐平眼睛一眯。
这小小校尉,怎竟又与卢安交好了?
齐平闻言,突然笑了,不是冷笑,是真的笑了。
“若我偏要进呢。”
吏员道:“这你问礼部去,昨日颁发的禁书名录,你若不信,自去找来看便是。
受到刑罚。
忽而,喧嚣声传来,一道青色官袍,胸口绣飞禽的中年人气势汹汹,领人走出,目光一扫,落在那少年身上:
“何人胆大包天,以武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