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不与本官一起?”
意识到,不对劲。
夜幕下的镇抚司,一队锦衣缇骑,持刀奔出,铁蹄踩在地砖上,发出清悦的响声。
一具具,衣衫不整,用锁链捆住手脚的年轻的尸体,大部分是女子,也有部分男子,皆面容姣好。
……
齐平霍然抬头,盯过来:“他怎么了?”
他身后,洪娇娇与裴少卿,一左一右,带人朝宅院内冲去,这时候,他们都已嗅到了,院中的血腥气。
但这是一种解释。
毫无悬念,数名武师瞬间被刀气重伤,口喷鲜血,倒飞回房间,丧失了战斗力。
那么,他们接下来,还能做点什么?
“……草原人大费周章,做这些,说明布置周密,京都内,大概率是有内应的。
眼下看来……一切,在那时候,都已埋下伏笔。
之前东家突然来,叮嘱了一些话,说‘清理’什么的,小人也不知,只被告诉尽快烧毁账册。”
结果,就在不久前,盯梢锦衣返回,说奉通牙行老板形迹可疑,秘密前往某处院落,为免打草惊蛇,故先行回报。”
齐平想着,突然,猛地绽开双目,脱口道:
但终究,还是残缺的答卷。
“夫人过于伤神,但有少爷小姐陪着,想来无碍,按照您的吩咐,单独出城,之后在说好的地儿汇合。”
下一秒,怒火冲头的洪娇娇只觉视线被挡住,耳畔响起齐平低沉的声音:
“我们先出去。”
其余人疑惑,心想,姓徐的,不是被陛下停了职位,闭门不出么,能有什么事。
“奉通牙行出了什么事?”齐平突然急声发问,眸光凌厉迫人。
哒哒哒。
院内各屋中,似乎还藏着一些人,此刻登时惊乱四散,洪娇娇一概不理,拖着大斩刀,循着血腥气的源头,朝院落深处奔去。
“快走!”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台阶向下,惊讶发现,这宅子地下,竟存在一处“地牢”。
徐府管家迈步,沿着散落杂物的回廊前行,抵达灯火通明的内堂。
洪娇娇愣了下,想起这茬,奉通牙行……是当初,齐平查陈旧卷宗,发现的一个疑点,牙行内消耗粮食缺口于账册不符。
然而,还没等他们弄清楚状况,身体便倒飞出去,胸口发闷,欲要咳血,眼神骇然:
“修行者!”
色泽猩红,宛若巨兽的眸。
饶是心志坚定,这一刻,这位面容肃穆的文官,眼中仍旧不免,流露一丝伤感。
洪娇娇看了他一眼,退后一步。
齐平用力点头,这一刻,他的眼神中再无迷惘,只有如若刀芒的亮光,扫视众人:
“我可能,明白了。”
第一个,即“谁做的”,这已得到了解答。
“当时,我们虽未查出问题,但多留了个心眼,派人盯着。
齐平闭上双眼,想起了,自己初抵京都时,只因为客栈蛮商的小案,便引得徐府大管事干预。
徐士升迅速恢复冷静,转身,看了这神秘武师一眼,点头:
沿途所过,门窗炸裂。
静谧、躁动的气氛中,突然,院中传来脚步声,然后,是急促的敲门声。
飞快下达命令。
齐平一骑当先,眯着眼睛,仰头望天,只见一轮寡淡的月亮被飞快推移而来的厚重云絮遮盖。
如果说,皇陵案的关键,在于两个问题。
宛若石子投入湖面,荡起层叠涟漪,这一刻,原本散乱的线索汇集于一处,齐平终于再次抓到了那只名为“灵感”的鱼。
“啊!”几名武师看到来人是一名英姿飒爽,脸蛋俊美的女人,愣了一瞬,待感受到危险,方惊醒,大喝:
“杀了她!”
“镇抚司办案!胆敢阻挠者,立地格杀!”齐平厉喝。
“咔嚓。”
宛若奔赴战场的骑兵。
好些天前的事了,若是不提,她都给忘了……想到这,她扭头看向齐平,却见,少年校尉竟愣在那里。
不得不说,洪娇娇还是留手了的,若是全力一刀,几名普通武师早已四分五裂。
不大,一条笔直的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用铁栏杆封住的“牢房”。
徐府。
“进!”名义上的老大余庆,望向双扇木门,说道。
“就是前面那一座大宅。”锦衣朝前指去。
“镇抚司……齐平……”他咬着牙,挤出这两个词,却是终于压下了愤怒。
一来,是难以置信,徐府竟敢在天子脚下,逼良为娼,做这等丧尽天良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