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
无需交谈,这个瞬间,洪娇娇一掌拍出,掌风吹灭了油灯。
洪娇娇瞪大眼睛,给他这一通操作看懵了。
洪娇娇看向窗台上沙漏,低声说:“还没到巡回的时间。”
齐平点头:
齐平笑了下,看着女锦衣英姿容颜,说道:
回到桌前,翻了阵圣贤书,仿佛回到了曾经求学的时候,但不知为何,又读不下去,只好铺开宣纸,提笔作画,熬过一个个夜晚……
他又走到窗边,一手按刀,披着甲胄,趴着往里看,借着星光,隐约可见,房间空荡。
一侧伫立着座楼阁,有女子站在二楼,朝着街上,做热情的招揽状,街上,是往来的车马,蛮人行商……恩,有点清明上河图风格,但画面更立体,视角更窄。
两人心头一沉,意识到出问题了。
而幕后黑手派人过来,伪造现场,一个是为了给巡抚看,另外……我怀疑,对方可能也在寻找什么。
必然是经验丰富的老罪犯了,既然敢做,怎会如此夜夜饱受折磨?
“没错,”齐平指了指那张宣纸,说道:
“你摸摸,这纸如何?”
这个时代也没有手机,齐平很难想象,一个官员下班后,会在椅子上坐很久。
“……”齐平无语了几秒,才说:
“是磨损,这张椅子的部分区域,有很明显的磨损痕迹,从部位看,可以推断出,椅子的主人经常性久坐。”
他拿起一只笔尖很细的狼毫,用手指搓了搓,在鼻子下轻嗅,继而,在洗笔缸里蘸了一点水,滴在了宣纸上。
齐平继续道:
“还有一点,你看到那只香炉了吗?里面的熏香,不是提神的,而是安眠的。
一群人呼啦啦,离开小院。
“有发现吗?”
没有回答。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眸中的光亮。
他起身,来到床前,将刚好可以拎着走的箱子抬起,打开,一遍遍整理,然后又放下。
积灰很厚,说明长期使用,这说明,郑怀恩此人,长期处于失眠状态,需要熏香辅助入眠。
是一幅以“市井”为主题的工笔画,画面主体,是热闹的街道。
那是房间里一侧墙壁,雪白的墙体上,挂着一幅画。
齐平耐心地指着椅子的几个地方:“你看,这里是什么?”
“我感觉肯定就是这样,恩,按照你的推测,也就是说,郑怀恩,在走私贿赂案发前,就已经处于这种状态了,他很早前,就发现了什么?
所以在害怕?”
“绘画!”齐平道。
齐平点头:
洪娇娇说道:“好像画的,是临城。”
是巡夜士兵?
“怎么回事?”齐平霍然变色。
嘘,别打扰我勘察现场。”
这么厉害……洪娇娇捂住嘴巴,大气不敢喘,却也是盯着桌案看了起来。
洪娇娇茫然:“熟宣?”
喵喵喵?
洪娇娇脸上写满了问号,心说你到底怎么得出结论的?
就凭这些看起来毫无特殊的物件?
旁边是涂满了墨汁的砚台,两条摆放规整的镇纸,还有个小的洗笔缸,因为好几天无人清理,表面浮着一层墨。
“很厚,也很滑,好像跟衙门里写字的不太一样。”
恩,当然也可以将其解释为恐惧,可是……如果郑怀恩真敢参与此等大案,说明,其绝非第一次犯罪。
这是基于他上辈子租房经验,进行的推断。
齐平走过去,说道:“这幅画没有落款,”
见齐平连椅子都拉出来低头观察过了,才终于忍不住道:
齐平深深吐了口气,眼神认真道:
“不然,要知道,郑怀恩是独居,整个房子里,都没有什么开火做饭的痕迹,米面也只有一点,说明他一日三餐,大多在司库衙门解决。
“可是假如,真的留了线索,也早被幕后黑手搜走了吧。”
“这样才什么?”洪娇娇纳闷,不知他为何说半截话。
院外,街道上。
接着,她溯着齐平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还有这些笔,好几只,也并非是书法用途,像是这衣纹小狼毫,便是勾勒线条之用,还有所用的墨,如果我没猜错,乃是油烟墨,书法、绘画两用……
“你还懂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简单装裱着。
恩,就像当初的武功伯爵,不也是将一封密信藏了起来,试图自保。
齐平道:
“当然不一样,因为这是熟宣纸,多用来绘画,你看这纸的开张,分明就是画纸,而且,是专门涌来绘制人物、工笔的画纸。”
“走了。”
“恩。”
不远处,一株大树上,茂密的树冠内,一个模糊的人影静静藏于其中。
黑亮的眸子,安静地,目睹两人跃出院子,消失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