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元被压制,齐平面对着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宛若一只破麻袋,苦苦支撑。
这是他十几天来,第一顿正经的晚餐。
待抵达部落外,一眼便看到血泊中的狼骑。
月色清冷,草原上,有风起。
“铛!”
帐篷帘子上方,有一条缝隙,月光窄窄的一条,照进昏暗的仓房,恰好,照在齐平脏兮兮的脸上。
追兵的压力略有减轻,可仍旧找不到归去的机会。
“师兄,如何晋级洗髓?”
“咚!”
齐平一颗心沉了下去,有些匪夷所思,在心中痛骂席帘。
拉图淡笑一声,没做回答,只是捏着马鞭,指着前方,道:
刀分。
一队剽悍的蛮族骑兵呼啸而至,高举火把,气质凶悍,黑暗的帐篷重新亮起,牧民们披上外套,接二连三走出,聚集起来。
迎风见涨。
开山裂石。
年老的牧民在一旁惊恐地跌坐着,看到拉图,眼珠不动了。
然而,这一刀,比料想中弱,拉图一愣,便见齐平虚晃一招,突然近身,口中咬着的青玉法笔,不知何时,从横咬,转为含在口中。
“洗髓?巫师?”
漆黑的笔杆,斑驳古旧,岁月气息弥漫,笔尖位置,原本柔软的毫毛,一根根合拢,闪烁金属光泽,宛若锋锐枪尖。
部落内,一名年长,有威望的老人摇头,恭敬道:
……
拉图扭头望去,火焰在黑夜里,宛若狰狞的旗帜。
这个时候,一名骑兵惊讶道:
糊在拉图脸上。
如同久旱逢甘霖,当齐“听”到这声滴答,整个人愣了下,只觉小腹炽热,如火。
只是隐约,似听到男主人,用别扭的发音,念着“齐平”的名字。
这种武器,最适合骑兵作战,冲锋时,可以用最小的力气,切割敌人的躯体。
他撑开双眼,眸子深处,神符笔虚影蓦然浮现,突兀间,齐平身前,凝聚出一枚金光灿灿的“封”字。
马上的青年,魁梧,高大,脑后的十几条脏辫,在空气中肆意地拍打。
后院。
双臂在反震力量下,肌肉撕裂,变得麻木,胸口骨头隐有裂开迹象。
汇成一片海。
不是斩,亦非刺,而是“切”。
又仿佛上天终于不忍目睹少年遭受这诸多苦痛。
“一路追赶,那齐平虽足够谨慎,但终究还是有迹可循,照本王子的推测,他定然在这个方向,而这几日,追捕力度的下降,定会让疲惫不堪的他松懈大意。
认出,这些骑兵的铠甲,装束,乃是王庭精锐,大名鼎鼎的“金狼骑兵”。
没有交谈,没有对话,没有迟疑。
因为胯下妖血马速度远超其它,他很快将上百名属下抛在后头,却也根本不等。
以枪代剑,枪起苍黄!
“不!”拉图方挣脱封印,眸中,便只见一杆战矛迅速放大。
这一刻,月光照耀的草原上,两头孤狼遥遥对峙。
一名蛮族金狼头领忍不住劝道。
脚步轻移,钻进了储物的帐篷,凭借超凡的目力,开始摘取肉干、面饼,塞进袋子里。
在齐平惊讶的目光中,在生死绝望之际,他体表,那原本稀薄罡风,倏然凝实,化为一层坚韧无比的“膜”。
这一刻,神符笔竟化为一杆长枪,亦或,战矛。
马匹被封禁。
不用蜷缩在山洞里,有避风而温暖的居所,有虽然冰冷,但起码是人吃的食物,有酒……
还有小妹,大概会很担忧吧,但大哥已经很努力了,还是回不去……
这一刻,疯狂锤击的拉图,突然感觉有些不对,拳头打出的声音,为何突兀浑厚起来?
齐平一颗心,沉入谷底。
老牧民指向一个方向。
……
至于那颗子弹……是最后保命的底牌。
心中苦笑,对自己的通缉,已经送到各个部落了吗?
齐平体内,发出金属轰鸣,奔雷劲开启,力量、速度、反应……全属性翻倍!
毫无保留,齐平知道,以自己的修为,奔雷劲加持下,可以堪堪达到洗髓……防御除外。
拉图大笑,垂在右侧手臂一拽,一柄狭长的弯刀倏然拔出,它的弧度很陡峭,黄金握柄却笔直且长。
“探索小队出事了。”金狼头领说。
拉图冷笑,竟也不避,抬刀硬拼。
“你找死!”拉图睁开,那只眼眸中,流淌出一缕鲜血,显然,这一击并非无效。
拉图大惊,下意识闭上双眼,继而,那玄阶法笔,“叮”的一声,撞在他眼皮上,火花四溅,竟只破开表皮。
对了,还有月光。
防御!
自己只是想安静地喝一杯酒,吃一张饼子,有个人住的地方,可以稍微休息一会,思念一下为数不多的亲人,为什么都不行?
以狂猛的姿态,灌入他的躯体,洗涤他的骨髓,修复他的躯干。
只是,王族精锐,怎会突然到访?
电光火石间,齐平手腕抖动,一枚飞镖电闪般,朝黑马面门飚射。
他憋闷,他想杀人,想发泄。
“铛!铛!铛!”
拉图王子穿着轻甲,骑在一匹黑色的,格外壮硕的骏马上,脑后的辫子,随着马匹起伏而摇曳。
……
一个中年男人跑回院落,挥舞手臂,将王庭狼骑说的话,转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