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讲,范贰能一手将生意操办到如今,已经很出乎齐平预料了,大孝子经常说齐平是商业天才。
作为老街坊,摊贩知道书屋的真正东家是齐平,而眼前这位,如今替范贰打理书屋,位高权重。
秋月高悬,向小园坐在小院台阶上,抱着膝盖出神。
范贰豪横地将周边铺子买了,打穿墙壁,又重新装修过,如今整个总店这气派的很。
……
怀着忐忑的心绪,等了一阵。
人的命树的影,直至今日,别的地方不敢说,起码京都这里,已经没有人会因为齐平年轻,从而小觑他。
“太完美了。”
宽敞的,被齐平按照后世“书店”模式改造过的店铺内,一名名穿着统一制服的伙计或坐或站。
生意也很好。
……
“那陛下……”
齐姝碎碎念着。
“小园?”忽而,脚步声走近,她抬起头,看见竟是齐姝:“呀,齐小姐。”
范贰愣了下,说道:“命人问过了,都回答没问题。”
又比如,更直接的,账面的作假,这都是可以制造完美账簿的方法。
外头两道人影终于姗姗来迟。
……
“我当初和我哥从河宴来这里,开始也住的特别不习惯,尤其那时候还很穷,连住处都没,还是借住在范贰铺子里,京都东西都好贵,街上的女子穿的衣裳,用的胭脂也好看。
范贰落后一步,面无表情,显得很有威严。
说着,她坐在了旁边的台阶上。
关系一下疏远了似的。
李掌柜堆笑:“东家过誉了,本分罢了。”
“是。”杜元春垂首,转身离开。
一夜无话,转眼天明。
“见过东家!”
更因为问道大会的事,东家的形象在这些伙计眼中,无比高大。
齐平笑道:
“是。以前还好,但报社办起来后,我的主要精力都在这边,书铺生意这块,交给了底下人做,抓的没那么紧了。
“当然不是。其实大半年前,我们才来京都的呢,再以前的时候,我哥在河宴县衙当做胥吏。所以,我真的不是啥小姐啊。”
如今的“总店”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几乎扩大了两三倍。
今日清晨起了雾,六角巷的铺面却还是一如往常般,早早便热闹了起来。
只是,令李掌柜有些意外的是,今天却有些不同,当他穿过薄雾,抵达铺子大门,发现门虽开着,外头却立着“打烊”的木牌。
吃完东西,李掌柜起身,迈着方步朝六角书屋总店走去。
皇帝沉默,片刻后,揉了揉眉心:“朕知道了。”
旋即,也不再说什么,低头吃喝,摊贩知道这位自恃身份,不愿与他多谈,便也梓梓离去,心中呸了句:
装什么?
当朝太傅和齐公子在我这吃饭,都笑呵呵的,你个帮人打理生意的反而抖擞起来了。
看不出,有两种可能:
第一,范贰疑心病太重,实际上并无问题;第二,做账的手法高超。
“钱庄、刻印书坊以及城中分铺都核实过没有?”齐平问道。
“东家怎么突然要来?做什么?”李掌柜心头惴惴。
“怎么回事?店开了打什么烊?谁下的命令?”李掌柜背着手,走入店铺,微怒道。
可……若是抛开数据,凭借感性判断,齐平在看过所有账目后,心中也觉得有些别扭。
向小园摇头,有些自卑地说:
两页。
向小园咬着嘴唇,突然觉得原本不可逾越的天堑消失了,重新振奋起来:
“能和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吗?”
这一度让她窃喜。
李掌柜淡淡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每一笔账,都干净明白,逻辑严密,却透着一股子匠气。
齐平话锋一转,眉目低垂,笑容瞬间收敛。
身为官员,且为修士,当齐平沉下脸来,还是极有气势的,几乎瞬间,压得整个铺子气氛沉重。
喘不过气来一般。
李掌柜心头一跳,诧异道:“东家此话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