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看了眼丈夫,忽然咬牙说:
“亏得吴家享三百年富贵,竟行此大逆不道之举,眼中可还有皇室?陛下,定要严惩。”
“你我修为持平,所以你眼下气海中真元不多了吧,我不信你身上的药物也比我多,现在你离开,还有力气走出去,继续纠缠我,输的必然是你。”
剥去爵位,没提抄斩,越国公用自己的死,换来了家族最后的体面。
曹园见状,发泄一般嘲讽怒骂起来,似乎在发泄情绪,然而对面的少年却比他预想中更冷静沉着,竟好似全然不在意。
第三天。
“昨天有没有新鲜事?”旁边的学子问。
齐平笑了一声:“官抓贼,需要理由吗?”
东宫大儒们还不知道,对他们厌烦的一批的太子,竟对一个只上了一节课的先生如此心折……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名门大派的弟子,温室中的花朵,可以有这样的,钢铁般的意志。
曹园嗤笑,摇头说:
感受着生命迅速流逝,曹园突然平静了下来,他干枯的嘴唇翕动了下:
一等公爵,勾结被通缉的朝廷要犯,若是再考虑到,不老林疑似与金帐王庭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定个叛国,也并非不可。
皇帝面无表情地对等在门外的宦官道:“传旨,命礼部尚书去御书房等候。”
不是话术,而是真的这样认为的,因为他知道,持续下去,最后比拼的只会是意志。
“砰……砰砰……”
这时候,月光从乌云中钻出,自头顶洒落,照亮了周遭。
曹园恶狠狠盯着他,突然有些愤怒:“你为什么非要抓我?!”
余庆等人等在府衙,一直到天黑,仍旧没有得到齐平下落。
齐平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想回以微笑,但扯动嘴角的动作牵动了伤口,令他的笑容有点走形:
旋即,攥着情报沉默下来。
皇帝却没回答,只是沉默地坐了一阵,旋即起身,迎着暗沉的天光,站在两扇红漆色,花纹精致的门扇中央。
甚至于,有几次,他都险些丧命。
四处打探,询问是否有人看见一名锦衣。
他沉默了下,突然用最后的力气问道:“道……道院,那些天才,都和你一样吗?”
……
抄家灭族,就在眼前。
“为什么不会?”齐平问。
然而,令他愕然的是,面对着他暴起的一击,少年眼神中却满是平静,仿佛早有预料般,嘴唇翕动:“封。”
四先生捏着胡须,慢悠悠道:“送信太慢。若是着急,我有秘法可联络书院,替你们送信。”
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山岭中,曹园竭尽全力,将每一点地利使用到极致,试图摆脱齐平,或者反杀。
纵横江湖数十载,曹园从未见过一个武夫,如此疯狂。
小太子礼仪无可挑剔,皇后见状露出灿烂笑容。
至于更深层次的合作,他这个副门主便不知了。
不多时,裴少卿、洪娇娇等人也返回,各自汇总情报,末了,余庆总结道:
“一等国公身亡,我们需要立即汇报。”
齐平依仗着神符笔,逐渐占据了优势,但曹园这时候,却显出了草莽枭雄惊人的韧性,以及狡猾……
……
没急着吃,而是从怀中摸出一张报纸,铺在一边,边看边吃。
这是他偷偷积攒了一整天的力量,为的,就是这最后一刻,曹园布满血丝的眸子中透出一股凛冽的杀意:“死。”
不该如此的。
曹园沉默了下,忽然说:“我承认你有些本事,但你莫非以为,继续厮杀下去,获胜的会是你?”
他扭头,望向身后,只见一片稀疏的丛林中,披头散发,同样疲惫不堪的齐平挪动着脚步,坚定地朝他走来。
“是。”
齐平不置可否,开始闭目养神,恢复力量。
“恩,我也听说了,齐师弟好似传授了他们算术。”一时间,众学子七嘴八舌,插入话题。
后者负手站在露台边,清晨的房间一片寒冷,头戴高冠,容貌刻板的大先生闭目感应片刻,睁开双目,愕然道:
直到这一刻,齐平心中紧绷的心弦,才骤然松开,神符笔倏然缩小,回到了他的识海中。
但毕竟是课,哪个孩子会喜欢?
直到问道大会,太子旁观了棋战,见识了讲读先生的风采,便暗暗有些崇拜起来。
皇帝接过那份大先生誊抄的情报,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详细记述了经过。
清晨,云岭上空乌云笼罩。
端庄美艳的皇后并未偷看,只是瞧着丈夫的脸色,从轻松,到狐疑,再到冷漠,最后……露出些微愕然的表情。
这个年代没有电话,即便用军中调教的鹰隼也要好久才能送信回京,有书院帮助,最好不过。
二人一路且战且逃,已经打了一整日,都是疲惫不堪,已不知身处何处。
末了,太子眨了眨眼,忽然细声细气地说:
曹园没动,仿佛束手就擒,然而,就在齐平接近的刹那,曹园奋起最后的力气,身体突然凌厉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