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巡检不敢违抗。

禾笙摇头：“你如今也是神通修士了，你觉得自己很强大吗，可以解决一切事吗？”

禾笙一边吞下一粒丹药恢复，一边用平静的没什么波澜的声音说：“皇帝下旨叫我过来。”

“三先生！”齐平喊道。

早在河宴时，齐平就得知了，掌握治疗术法的修士极少，如今，禾笙的话也印证了这点。

天知道维持一个普通人几天前的状态这么费劲！

草席上，女人的状态瞬间恶化，气若游丝。

过了一阵，死气退去，解除生命危险，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但人仍旧虚弱不堪。

齐平注意到禾笙脸色一黑，用手拉起男孩，隐晦地捏了一小块银粒塞到男孩手中，这是个相对安全的份量。

禾笙镜片后眸子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废话，右手虚空一按，天地元气汇聚，一枚“医”字神符凝聚。

底层胥吏并不认识书院的大人物，齐平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禁欲系女教授的脸孔。

后头的阿七灰暗的眸子一下亮了，丢掉草灰，踉跄着跟上来，却不敢跟的太近。

另外一名年老些的官差于心不忍，叹息一声说道：

“这不是药，你给人骗了，只是野草烧碎了拌的炉灰，回去吧，救不活啦。”

……

“我说了，术法不是万能的。掌握疗愈术法的修行者本就极为稀少，大修士更是一个都没有，即便道门与书院本就不多的人全派出来，也做不到。”

脚下的城区飞快缩小，齐平生疏地操控梭子，歪歪扭扭地在天上画圈，横冲直撞，一会飞成S，一会飞成B……

禾笙轻轻吐出一口气，擦了下额头香汗，解释说：

相比于数十万人的缺口，她这个神通也显得渺小起来。

禾笙蹲在地上，一阵干呕：“呕……”

禾笙闭上了眼睛，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代院长昔年留下的话。”

“不，我可以的，我再试一次。”

“你娘要死了，再敢阻拦将你关到大牢去！”

“大人，这妇人就剩最后一口气了，身子都凉了半边，神医来了都救不活啦，等搬过去，大概就断气了。”

他听闻过禾笙的神符与“医”有关，比如当初围棋国手程积薪染病，禾笙就曾出手过。

“不要。”

阿七呆住，风一吹，纸包里的草灰纷纷洒落，整个人跪坐在泥泞的冰雪中，好似抽干了魂儿。

京都人口百万，东城人口尤其多。

走过一条街巷时，他听到痛哭声。

“谢老爷救命，谢夫人救命。”突然，阿七跑过来，噗通一声跪下，叩头如捣蒜。

齐平沉默，突然想起了不老林那位首领，强大到可以一人对决书院两名神隐，但仍旧治不好头痛的病，要求助莲蓉。

他命官差将草席放下，旋即“关闭”了神通，额头、鼻梁上，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禾笙叹息：

齐平注意到，禾笙在召回“医”字时，脸蛋红扑扑的，与他方才动用神通的特征一样，意味着消耗巨大。

齐平一眼望去，便看到了院中一袭月白色长袍，身材如弱柳扶风，长发随意地束在后腰，禁欲系面庞上，小巧的琼鼻架着一副水晶磨片眼镜。

“我娘没死，我买了药，我有药。”

穿着月白色儒袍，性冷淡风格的三先生语气平静道：

一代院长的话？唔，可我并没有觉得那个货远离人性，反而挺亲切的……

齐平起身说道：“抬着人，跟在我身边一仗内。”

小巡检愣了下：“谁啊。”

仿佛比生死搏斗都更疲惫。

后者对这名新上任的同僚表示鄙夷，仰慕道：“那就是齐大人，齐公子啊。”

……

“姑娘？”齐平愣神。

只见胡同里，两名蒙着口鼻的官差将一条用草席裹着的干瘦的人搬出来。

她顿了下，说：

片刻后，禾笙擦擦嘴角，站起身来，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头也不回地朝灯火通明的故纸楼走。

“您去休息吗？”

禾笙摇摇头，说道：“我要找找解决风寒病的方法。”

齐平精神一震：“我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