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名声这东西过犹不及。”齐平一口一个肉包子,头摇成了拨浪鼓。
向小园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像个淑女,端着碗,小口地吸溜着,一点都不像个江湖儿女。
“去镇抚司,找齐千户,就说这阵子忙完了,去东宫走走,太子念他念的紧。”皇帝说。
饭后,云老先生单独将齐平拉到一旁,饱经沧桑的眸子里透着智慧,似笑非笑:
“问道大会的时候,你可没想着低调,这次怎么改主意了。”
皇帝重新拿起放在最上头的一封奏折,打开细读,发觉是北境发来的:“妖族异动……”
说完,他目光习惯性看过去,果然看到皇帝脸色沉了下来。
“啪……啪……啪……”
一道白雾自口鼻,如利剑般射出,直刺出丈许,旋即,齐平吸气,又将其吞回了腹中。
秉笔太监“噗通”一声跪下,突然双手卖力地论起来,朝自己脸上扇去,极为用力,几巴掌下去,嘴角就沁出血丝来。
不……我其实也是个俗人,主要是上辈子看到的因为名声太大凉凉的例子太多了……齐平挤出笑容。
“来了。”齐平笑着起身,掸了掸尘土,跟着少女往隔壁走,目光瞥了眼她摇啊摇的屁股,忍不住说: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能吃。入冬后直长膘……还有脸说我是饭桶。”
“是。”秉笔太监叹息一声,略作犹豫,说道:
“倒也没什么,就是奴婢这两日听到些风声,民间都还在传前日那场雨的事,市井传言,乃是齐大人出手……更因为赈灾的事,如今呐,京都好多百姓都在称颂他。
齐平脑子里转着念头,发了阵呆,突然吐了口气,自嘲一笑:
“想的头痛,算了,不想了。”
“东城的封锁已经解除了,炭饼入市,物价平稳,最艰苦的时候已经撑过去了,接下来两个月,整个冬天,定然比往年好过许多,说起来,都是你的功劳。可惜大部分民众不知道,真的不宣传下?”
散了朝会后,皇帝心情不错地走回了御书房,坐在黄绸桌案后,准备批阅奏折。
齐平在赈灾上出力太多了,而且不像是以前,躲在背后深藏功与名,若是真给人参上一本,说他收买人心,皇帝心里会不会有芥蒂?
帝王心术……这种东西,谁说得清?
那是啥……云青儿愣了下,没听过这种食物,但很有骨气地没有问。
看到这四个字,皇帝眉头跳了跳,脑子里闪过昨夜胡贵妃的说过的话,抽出几张空白的折子,开始提笔书写调令。
“我的气海已经稳定了。”齐平按了下小腹,有些振奋。
“恩。放下吧。”皇帝撸起袖子,说。
“您是说,陛下既然要我做了讲读,便不会介意我扬名,甚至,希望我更有‘影响力’,这样一来,有朝一日太子登基,我才能给太子更多的帮助?”
就像他这次不去救人,也不会受到触动,获得感悟。
“生死……新生……”齐平咀嚼着这两个词,眼神有些幽邃。
“年纪轻轻,能在巨大名利前保持清醒,老夫果然没看错人。”
更玄乎的词儿就是“悟道”,但他觉得,没到那个层次,这个词太大了,他扛不起。
“第二,维持好现在的身份,不要觉得修为强了,便看不上‘千户’的官职,锦衣的身份,于你而言只有好处。”
齐平起身恭送,旋即,骑马朝皇宫方向赶。
……
晋级三境后,杜元春说要他沉淀,其实便是令气海真正稳固,这个过程本来应该很慢。
“你的身份很好,既是朝廷的武官,又与道院、书院皆有传承,且自身修行天赋极好,最有趣的是,你出身镇抚司,与百官天然走在反面……
他之前并无头绪,但就在行云布雨时,看到东城从死亡的阴影下挣脱,无数人重获新生时,他突然有了些触动。
……
等人走了,皇帝沉默了下,道:“来人。”
齐姝细细的眉尖颦起,嘟囔道:“名声太大也未必好,会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找过来。”
清晨,南城小院内。
现在京都城里,小孩子都给那书屋送报了,呵,还真是少年英杰啊,若是做官,许是也是百姓爱戴的能臣呢。”